“我想知道,你們說的究竟對不對,我是不是被雷劈出來的?是不是被燕子喂養長大的?如果不是,我僅是孤兒而已,才不是妖物。如果是的話,我想見一麵那位‘留書仙子’,她會回來的。再說抗雷、燕子,也不代表我是妖物嘛。”
“謠言而已,何必認真。”
白岈心頭有些心酸,撓頭傻笑道:“你們不是說我是在這裏爬著長大的嗎,燕子是吉祥物,送吉祥啊,我暫時不會飛而已。”
采金細心的為他敷藥療傷,本不愛說話的她極力勸誡了一番。白岈苦苦一想,留在這裏隻會給鴻蒙書院添亂,自己還是走吧,去外麵一個人討生活也好。
“放心吧,我走就是了。”
“天黑了在走,免得他們見你背著包袱,再對你下毒手。”
白岈水靈的眸子乜斜了一眼,氣得采金叫道:“沒規矩,什麼態度!”白岈撓頭苦笑道:“沒有啊,被趕走,還要趁夜嗎?”采金喃喃道:“你要想死,大白天就走,沒人管你!”白岈哼了一聲,也不多說,收拾包裹,偏要白天走。他性子倔強,自然受到了某些弟子的屈辱。
一路之上挨揍是難免的,甚至被石子一通亂丟,隻能抱著腦袋鼠竄而已。剛被采金包紮好的傷口又因為狂奔被扯拉的鬆鬆垮垮,舊傷外傷折磨地他渾身沒有一點好地方,模樣甚是狼狽不堪。心急之下一個慌神,被頑石絆倒,骨溜溜的從半山腰上滾了下去。好在鄂由衷他們沒有追來。
這家夥的體格也著實硬朗,生命力特別頑強,但是在飽受屈辱的環境中,難免忍受著謾罵與毆打,或許常縮在山穀的狹縫裏抱膝而坐,獨自一個人落淚……
背的包裹已經散亂,許多東西落了一地,也顧不得撿起,好在沒什麼重要的東西,隻是一些破舊的衣物而已。
仰躺在地,望著藍天白雲呼呼大喘,鮮血、泥土、汗水等攪和一處,弄得他生不如死,如在傷口上撒鹽,痛徹心扉。
稍作休息之後,於附近溪水中清洗身子,又不懂武功,無法用內功逼幹衣衫。然而天色漸晚,山中有許多豺狼虎豹,他顧不得生火取暖,急急忙忙的攀上了箜篌山不遠處的一座山巔,依依不舍的眺望著遠處的昭月村。
這座山峰也算秀麗,綠樹蔥蔥,風一吹過,遙遙望去仿佛山峰在隨風搖動,故而白岈取名叫作:綠搖山。
本是座無人問津的荒山,白岈卻覺得十分幽靜,正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靈。”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成仙,讓綠搖山也是一片鍾靈毓秀之地,畢竟是日後自己相依為命的家。
他疲憊不堪,窩在草堆裏,也顧不得刺癢,也顧不得吃飯,逐步的昏昏而睡。
幾日後,於山巔簡單的建了座茅屋,一個人在這裏生活。由於身世本來離奇,加由外麵風言風語,說白岈是被昭月村驅逐的,故而山下的村落居民也是對他冷眼相看。
在偌大迷蒙的山巔之上,多少顯得有些孤零。常年秋風敗葉,卻有落不盡的綠葉,日日年年,朝朝暮暮,皆如此是,恍惚是一場不會停息的葉雨。
恍恍惚惚不知過了幾時,他睡眼朦朧,忽然一陣沙沙的腳步聲傳來,嚇得他渾身一震,冷汗直流,登時站起身來環視四周,見並沒有什麼異常動靜,這才安下心來。伸了伸懶骨,將一本《莊子》卷起拿在手中,便將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