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微風清靈似水。白岈撣撣衣衫,於山路攀登而上,打算將《六合古卷》獻給長孫什伯,說不定能得他寬宥。
一路上窣靜無人,並無來來往往的弟子。詫異之時,看見麵前有兩株華表,魏然挺立,直聳雲霄。縱有七八人也是合抱不交,十分的莊嚴神聖,儼若天宮一般。白岈樂嗬道:“終於又回來了,這次應該……不會……被……欺辱了吧……”
他戰戰兢兢的自言自語,見兩柱華表一側各站立一位青年男子,其中一個彪形大漢,虯髯虎須十分威嚴,手持鐵槊,英姿颯爽。另一人身材矮小,背著一柄沒有刀鞘的斬馬刀。那手持鐵槊的男子乃是雒柯,見白岈注目觀望,便喝道:“你又來幹什麼!”
白岈嚇了一跳,囁嚅道:“我要見掌門。”
他話一出,兩人哈哈大笑起來,這時從草叢裏又躥出了一名男子,白岈一見他撒腿就跑。怎奈這個鄂由衷武功著實高強,一個提縱就輕易的瞬間移動,扣住白岈的肩膀冷笑道:“你這個不要臉的野小子,居然還敢來搗亂,甚至讓掌門出醜!”
白岈滿腹疑雲,自己險些被殺,怎麼能說讓長孫什伯出醜,難道自己被殺,才能保住長孫什伯的鼎鼎大名?
鄂由衷厲聲道:“你居然能抗住掌門的雷電,分明就是妖物!你倒是英雄救美,卻害的掌門得罪了恒璧湖‘攜秀山舫’莊主!你明知羽瀅是莊主霞韞染的女兒,居然隱瞞不說,害掌門出醜,你就是在報複我們,真是狡猾無比!”
白岈一怔,方知底細,自己隻知道她叫鬼婆娑,對於江湖事更不了解。在村裏除了采金以外沒人會跟他說話,隻是有謾罵和毆打。這攜秀山舫自己倒是聽過,是恒璧湖裏的一座島嶼,雖然算不上什麼大門派,但是因為山中有個魔道瘋子“聞人訪仙”處處為莊主霞韞染出頭,因此江湖各派都很忌憚。
羽瀅,是霞韞染收養的女兒,是潔白的天仙羽人,是恒璧湖第一牡丹花。若是能與她朝夕相伴,那白岈真是莫大的福分。
然而無形之中自己又被羽瀅牽累地得罪了長孫什伯,真是莫大的委屈,見鄂由衷一副要把自己活剝了架勢,忙道:“我不知道,我不清楚她的身份,她喬裝打扮了,說她叫鬼婆娑,以前也沒見過。你們都是知道的,我在村裏活動的地方隻有鴻蒙書院而已,這是個誤會!”
鄂由衷冷冷發笑,碩大的拳頭一下將白岈打了跟頭,鼻血濺了一臉。雒柯心有不忍,沉聲道:“你快滾蛋吧……險些害的本門與恒璧湖不和,師父是不會收你為徒的,恨不得將你殺掉。”
白岈心酸不已,捂著臉發呆,自己哪裏是什麼妖物,再說來曆玄乎一定是個傳聞。
鄂由衷一腳踩著白岈的身子,冷聲道:“快滾!”他的腳加重了力度,白岈根本無力反抗,隻能強忍著毒打。
白岈踉蹌起身,撣撣衣衫,悲傷無助。自己不過是想等“留書仙子”到來,親口問她,自己是不是妖魔鬼怪而已,才不是九幽妖徒放入村中,禍害鄉裏的妖物。雖然不知道父母是誰,但昭月村也算是自己的出生地。
他悒怏而返,沒有設防,被鄂由衷一腳踹了下去,搶了一臉泥土,鮮血淋漓。臉上熱刺刺的生痛,許多小瓦礫都已嵌在了肉裏。他小心翼翼的摘了許多,也不敢抹臉。但聽得鄂由衷冷笑道:“廢物快滾蛋的吧,沒想到一個遺落的妖物居然什麼能耐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