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跋山涉水,饑寒交迫,傷勢越加嚴重,行徑多時在林間息肩逆旅。翻開《六合古卷》,見前篇字裏行間說的是陰陽學說的一種揣測,怪相離奇,以史書筆法治文。
中篇提到了一句“各道有規律,各道有法則,冒犯者唯有一死,然‘六合魂體’有望穿遊各道而不受差異之害。”
白岈讀到這裏不禁笑道:“前篇說了一大堆還不是為了誇讚這套功法,若是真好,何必誇誇其談?神情妃子朱妤的東西,一定是魔功,還是謹慎點好。”
反正無聊,便繼續讀了下去。
見此功以“元神鬥象,星羅棋布”為修行特點,主要是為了融彙貫通全身穴位經絡,從而點亮激發“星穴位”“星脈”以及“火種”,煉就一身魂體而得名。
古卷當中有《荀子·天論》一言:“列星隨旋,日月遞照,四時代禦,陰陽大化,風雨博施。萬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養以成,不見其事而見其功,夫是之謂神。皆知其所以成,莫知其無形,夫是之謂天功。”
自然潛移默化,不是能參悟透徹的,就連人的自身或是一蛇一獸,如今絕無一人可說對其了若指掌。但按照道家之理,物是由太極所成,故而物又獨有自己的一個小天地,含陰陽又生萬千。月亮借助太陽而於黑夜之間為萬民敬仰,此神功大有讓人向月亮學習之道,乃吸取天地精華,化為已用,突破界限,不受人身所困。
故而天有明星,人假之以神,曰:六合魂體,超然在生。
白岈並沒有讀懂,覺得反正是揣測,何必較真,於是棄之不顧,呼呼大睡起來。
但他不知,所謂揣測乃是前篇,並非是中下兩篇。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功法主旨走的是正道,可以肯定並不是邪術,隻是沒讀懂而已。他小憩片刻,繼續趕路,多虧往日常在綠搖山生活,深知在山林中的生存之道,年紀輕輕算是頗有經驗。
自己也不知如此輕易,相反,在村落城鎮中倒要艱難的多,因為沒什麼可就地取材的東西,但凡一應物象盡皆有主。
如此攀山越嶺,又病又累,不知昏迷了幾次。晃晃不知幾日,已來到了猺山下的“韶華小鎮”。此地人煙繁華,生活寧靜,儼然桃源勝地。他信步遊曆了一番,流連忘返,待至日落漸晚,餓的肚子咕咕直叫,這才想起要抓緊趕路。
未走三裏,突然發現不遠處有一位少年鬼鬼祟祟,貌似在跟蹤。那雙眼睛就像是水沫玉,明滑而幽靜,手裏拿著一根又細又長的黑色鐵杵,鋥明發亮,光滑無紋,兩端也沒什麼修飾,隻是簡單的平滑切口。
白岈驚道:“沫兮冷,看上去冷酷無情,也蠻帥的,想不到居然會是這種人——居然在尾隨?”
那少女給人印象深刻,年約十四,穿著雪白色霓裳,生得冰清玉潔,肌膚如雪,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十分惹人注目,秀發黑長而柔滑閃亮,無法擾亂一絲。
白岈一見到後便欣喜若狂起來,似乎天賜良緣,正是那“羽瀅”。
隻是顧於尾隨她的沫兮冷,想看個究竟,因此沒有上前打招呼。也不知道她誤學芔吸法後帶來了傷勢好沒好,看樣子像是痊愈。她娘真是很厲害,連長孫什伯都束手無策,沒出幾日她又活蹦亂跳了。
其實白岈不知道,羽瀅誤學芔吸法後,加由吸血被反噬的不淺,害的羽瀅的母親霞韞染元氣大傷,以致腿腳有些不便,得了些許殘疾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