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鄂由衷怒發衝冠,左手掐入了一棵合抱不交的鬆樹裏,鏗鏘一聲咆哮,倒拔垂柳,隻把它扔了過去。
白岈顧不得驚訝,左腳後邁,俯身前衝的姿勢,右手直伸,手指亦筆直的去接觸那棵飛來的大鬆樹,接觸的刹那間指關節繼而曲彎,繼而手腕,繼而肘,繼而肩,繼而腰,繼而膝,繼而踝,繼而腳,支持身軀俯身扭轉,順勢將那大鬆樹鬥轉反向,以四兩撥千斤的巧妙還施了過去。
他的這一連串動作飛快,肉眼難以察覺,動作十分靈敏,以弱小之軀擋拔山之勢。恍惚是他的關節如支點、滑輪那般巧妙,卸力反施。
鄂由衷哪裏料到內功平平的他有力量反施回來,正在往前衝,隻見白岈又加速奔跑,一腳踹在了大鬆樹上。這下鬆樹的力道更加飛快,筆直的撞擊在了鄂由衷的胸膛,頂著它連連後退,一時間根本紮不住步伐,而它身後恰有一棵提拔的大樹。
白岈一氣嗬成,急速而來,騰空起跳,雙腳一並踹在了鬆樹上,隻聽轟隆一聲——撞擊與阻力狠狠地把鄂由衷夾了個鮮血淋漓,有些枝幹插進了他的身體內,後麵的樹也歪倒了。
鄂由衷掙紮著脫開身來,鮮血嘩嘩的流淌,落在地上時草木枯萎,所過糜爛焦黃,散發著陰森森的黑煙,卻留不下鮮紅的血跡。宛如從血池裏爬出,渾身黏糊糊,聲音沙啞,兩額垂掛著條條的血絲。
在日光的照耀下,這些鮮血正在慢慢的煙化,宛如滾燙的鐵板上灑上了冷冷的冰水……
那鄂由衷暴怒道:“該死的混蛋!”頓時梭如箭矢般直奔白岈而去。白岈俯身彎腰,待敵人臨近三尺,也衝去相迎,兩手抱住他的腰部,繼而猛地向後彎腰,以免被他撞倒——竟是一招倒栽蔥,直讓鄂由衷的臉著地,哢嚓一聲,脖子扭斷,一命嗚呼了。
薛詩茵看見這一幕喜得是心花怒放,須臾,那鄂由衷回光返照,鯉魚打挺,翻跳起身——她那冰潔的小懶蛋登時又花容失色,悲哀道:“還讓人活不?掌門師姐,看出什麼門路來沒有?”朱妤呢喃道:“這個人不可留,居然用泥土敷在皮膚之上,一來偽裝,一來護體,而且藏有一張魔力符篆,那才是他武力的命核所在。”
這時,白岈見鄂由衷又撲了過來,猿臂宛如刀砍下劈之勢,白岈速即俯身握其手腕,繼而一擰、往前一拉,一個倒掛金鉤正中敵人下腋,直把他的肩胛骨踢的錯位,砰地一聲怕跌在地。白岈在見他倒地時,隱約從他血肉外翻的傷口裏看到一縷黃色金輝,一如不會滲處的血液。
他幡然醒悟,兀自一掌擊打在鄂由衷印堂,隻聽啪的一聲,鄂由衷四肢翹起,登時身體僵化,連連後退。不消片刻身子的皮膚零零灑落,居然是些用砂石擬作的護身皮衣,泥做的皮衣裏藏著一張褶皺的黃符紙。經這一擊打,不禁全部脫落了下來,整個人的身形不知道痩了幾圈。
白岈茫然道:“你居然偽裝成這般模樣,究竟有什麼陰謀?”
鄂由衷見那掌符篆脫落,又被白岈打的遍體鱗傷,已經無力掙紮,不甘心道:“陰謀?我能有什麼陰謀,不過是防身護體,增進戰力而已。”
白岈生怕他撿起符篆,便一把撕碎了,什伯剛要阻止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符篆,卻已經被白岈撕的粉碎,無奈地歎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