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襲來,一向燥熱的天邪穀迎來了一場小雨,滾燙的黃沙經由雨水澆灌,泛起了冉冉白煙,天地也隨之朦朧了起來。
朱妤綽約在雨中,絢麗的霓裳使她如同是帷幔後的新娘,丹唇微吐,一抹笑容不知摻雜了多少陰謀,道:“如果是我殺了羽瀅,你會殺我嗎?”
“會。”回答的十分幹脆,淩厲的眼神下氣勢也凶了幾分。
朱妤巧笑倩兮,道:“那你奉行的是什麼道行?”
“我道。”
朱妤笑的更甜了,似在傾聽,說道:“這麼說以後,你也不會殺我?”
白岈生了些許怒火,囔道:“改了就不殺,沒改就殺。”他不明白朱妤為什麼囉嗦起來,也沒有逃跑的意思,要打就打,自己絕不退讓三分。
朱妤莞爾一笑道:“你吃‘還神花’嗎?”
白岈果斷拒絕道:“打死不吃,還不知道你是用什麼煉的。”心裏的成見讓他錯失良機,與奇異的仙丹失之交臂。
“能把花鴆解藥還給我嗎?我可以研究成分,練出更多的解藥。你要他有什麼用,無非是賣錢而已。”
白岈死死的攥著丹藥,冷視著她,朱妤見他如此重視,心裏好奇,也沒多問,又說道:“不如你加入郿山吧,反正你被他們認為是妖物。”
“我要留在攜秀山舫。”
朱妤笑道:“已經是徒有虛名了,除了龍玄靜以外,也就荷素練管用,而且聞人訪仙、羽瀅這一死,恐怕霞溫染也會一跌不振。”
白岈凝眸道:“我們不去探索森羅島,那是個遠離是非之地。”
“不可能的,現在江湖各派將攜秀山舫視作為聯盟主營陣地,除非霞韞染離開,否則還會招致磨難……所以,你還是拜入郿山吧!”
白岈乜斜了幾眼,也不理她,果斷拒絕了。朱妤的心裏有些生氣,哼聲道:“今天算是扯平了,下次見麵,你會後悔。除非你肯加入我郿山,否則咱倆還是仇人,天大的仇人!”
“你也會後悔。”
白岈也不服輸,硬撐著運起功來,憑著歸墟大法的第一境界悄悄而去。煙雨中朱妤遙望著他的背影,窈窕的身子輕輕一側,想要避開朦朧,將他看的清晰。
無奈隻是一種心情而已,看的不清,隱約覺得他的背影強大起來,就像是走在天涯上的一個孤單的浪子,散發著桀驁不馴的霸氣。正視之下,感覺到了一股壓迫感,寒噤的背後似乎有一雙火紅的眸子在盯著自己……
朱妤哼哼一笑,自言道:“‘我道流’嗎?”
她不知白岈是修道尚淺下的“我念之心”,還是頑固的性子。隨後一聲淺笑:“有意思。”輕巧的步伐如飄搖的花萼,走去了郿山府邸之中。
火已經熄滅,由寂滅生發出了怒火。朱妤輕輕走去堂上坐下,聽著薛詩茵訓斥手下。她在大殿中火氣燃眉,弟子們操戈帶戟,正襟危坐,又氣又怕,怕的是她大發雷霆,禍加已身。
薛詩茵道:“堂堂郿山居然被白岈一人燒了沙元洞!”
朱妤歎道:“要是大人物的話倒是做不到,無名小卒容易鑽空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