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晴見紋路複雜,端詳少許,出奇的發現是一副山水畫,筆走龍蛇,鐵畫銀鉤。蒼鬆綠樹之側,是一座古堡,古堡之下乃是一汪月湖,風格淒淒,大有孤獨之境。右側立書幾列小字:
“黯傷許,黑夜閣中語。閣中語,黯傷許。許願無明何見老?姻緣笑鬧飛花訃。飛花訃,猶望月明長相後。”
綰晴道:“看來要解開其中咒語,否則我們進不去。”
“用山水畫做八卦封印,我還是頭一次見到。書畫我不懂,陰陽八卦我更不懂。”
“畫中的古堡很像蘆風城,以我之見,畫中藏有玄機。”
白岈支撐不住,坐在地上,倚著牆壁發呆。毒發雖有所緩解,但是渾身害冷,沒多少時辰可活了,除非吸食鮮血,或是煉就“芔吸法”來吸取他人陽氣或鮮血,從而維持性命。與其說是中毒而死,更像是活活餓死。要不是修煉了六合魂體,否則早就人去黃泉了。
綰晴一動不動的看著銅門上的紋路,想要破解咒語。她博學多識,百家無不精通,隻是這畫似乎並沒有留下線索讓人解開。如同是塵封在心底的往事,想說又不想說,若隱若現,非常的模糊,除了一種蕭條而孤獨的畫風外,根本沒有一絲線索。就是一副讓人欣賞孤獨從而找到同病相憐的水墨畫。
白岈見天色漸晚,寒風刺骨,便轉向綰晴,還沒開口,那綰晴臉色一沉,纖指掐合已經引了一道雷電。
天空一絲銀雷明滅,似欲打下……白岈愕然半響,再不敢惹她。隻是她的雷引的過於緩和,竟讓他不好意思躲閃,隻能焦急的等待雷電劈下。逾刻,吱吱一聲,極其細微,雷電也小的可憐,隻有絲線大小,落在白岈身上不痛不癢,倒有些舒服。
若是往常,這雷電是不可小覷的,但是今天綰晴自然沒那麼狠心。白岈被欺負的,身體竟然有幾分蓄雷,感覺身子靈活了些,精神也略加充沛。他傻笑道:“雷電能劈開這道門嗎?”
綰晴氣在心田,但不露在臉上,隨之一驚,見畫中綠樹酷似蘆葦,擺動交錯之間極像是些雷絲,蒼勁有力,十分嚇人,恍惚觸手見血。
她沉吟道:“用雷電教訓不爽之事。如果風把蘆葦吹入古堡,能否打碎心底的禁錮?”白岈呆呆愣愣,不知道她在說什麼。綰晴又道:“訃,報喪……蘆花報喪……噩耗,傳入古堡,除了更加悲慟還能有什麼,反而更加沉重,禁錮更深了……我想雷是劈不開的……”
白岈囁嚅道:“我隻是說說,你不用較真。”
綰晴冷看了他一眼,白岈自知討了無趣,遂說道:“其實我感覺這石窟是在蘆風城毀滅之後才建造的,建造者一直懷念他的親人。”
“但為什麼,畫中的蘆花還向古堡裏吹?”
白岈撓了撓頭,他的心根本沒在畫上,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遂說道:“大概,忘不掉,宛如輪回反反複複,如彼岸花一般……《佛經》有雲:‘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
綰晴一怔,看著畫中蘆葦呆了半響,移時運氣發功,乃是“雷池掌”,一念初動,那綰晴周匝瞬間雷鳴交加,氣如波濤,有道是“不敢越雷池一步”,驀然間一掌打出,隻見雷絲如雨,吱吱作響,拍打在了畫中蘆葦之上!
綰晴紅唇輕吐,道:“蘆花報信,蕭條引領,是為冬雪千年,是為大地回春,爾自思量。”白岈目瞪口呆,不知她是念咒,而是說話,但哪有這種咒語,那門又如何聽得懂?
沉思之際,忽見大門微微顫動,如人般有所觸動,當下不知從何傳來女子的嬌笑聲,隻見那銅鑄大門轟隆一聲便敞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