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八汩櫳橋(1 / 2)

白岈孤身一人前往了恒璧湖西南岸邊的“八汩櫳橋”。

此地實屬一座水中脆落,掌舵鍾巫覡的府邸於西北一側的纏環溪畔。府邸連接溪流兩岸,可通此到達彼岸。然而溪水並非很寬,也不是很深,徒步即可通過,反倒是被這一座竹樓所阻隔。

但見高低錯落著八座樓台,攀登的台階又玲瓏陡峭,酷似幾座小拱橋,而八座水榭卻又互通,實為一體,不可分開而論。

每座竹樓的最頂端都是凹麵,仿佛水槽,其中各有噴泉,水漲溢滿,濺落的水花極像是簾櫳。造形別致,五花八門,有悖園林建築風格卻又無不洋溢著園林優雅。白岈說不出別的,唯道其美。

整個村子裏的民舍幾乎都是這種建築,村子叫“八汩櫳橋”,同時每個人的府邸建造風格也是稱之為“八汩櫳橋”,故此而得其名。

正要登門造訪,卻見溪邊樹立一塊石碑,上書“水到渠成”。他湛思少許,恭敬而道:“弟子白岈受霞莊主之命,前來拜見掌舵。”

樓上木門吱呀一聲敞開,走出一位胡須漢子,他迎麵走來,仔細打量了一下白岈,見其青衫栩栩若雨中飛凰,眉情優雅,霞姿月韻,腰間別著四尺竹杖英姿甚是威風。

白岈之事他多有耳聞,今番一見,心頭若有所思,忽地朗聲道:“冬日雪連天,今日更是大雪紛飛,老夫還有要緊事,恕不招待——請回吧。”話訖揮袖掩門,砰的一聲將白岈拒之門外。

白岈吃了這閉門羹後心中有氣,但隱約覺得不妙,似乎與霞韞染相關的大小勢力盡皆與霞韞染撇清了關係。

他的性子素來倔強不會去求人,也不會低頭,既然不待見,何必去強求。隻是空身而回,難免讓霞韞染思緒萬千,遂於村中閑走,看有無古怪之事。但見村中每路之中借由弟子把守,他們頭戴鬥笠,精編草葉,正是漁樵幫弟子。白岈氣得火冒三丈,恨不得去沈魚娘那給裳讖告狀。

想來裳讖一向不避嫌,自己又何必固執,還是潛入偷聽為妙。然而鍾巫覡閱曆頗多,見白岈前來拜訪,曉得霞韞染多少對八汩櫳橋的事情有所聽聞,便嚴加防範起來。當白岈輕身而來,忽見風起雲湧,林間水邊淩舞起了一張張的符篆,恍惚是秋天落葉之景。

無何符篆金光閃閃,落地變化。盡是些石頭人、雪人、草木兵等一個個奇形怪狀,散落在三畝範圍之內,各個盤膝而坐,一動不動。使得方圓三裏之內頓時幽靜空濛起來。

白岈駭怪道:“這個鍾巫覡夠謹慎的,看來是個符篆強人。”

環視四周,隻見皚皚白雪,地麵零落著許多大大小小的橢圓形石板,上刻履卦、蒙卦、需卦、訟卦、師卦、比卦、履卦、泰卦、否卦等等易經卦名。白岈恍然大悟,道:“莫非這些水井石板皆是以周易卦名而作?這裏是個易經陣法?”

這時鍾巫覡迎麵而來,嗔怒道:“臭小子,居然敢闖我私宅,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鍾掌門,晚輩一時迷路,這就走,不牢您大駕。”

鍾巫覡見他言中充滿了怨恨之心,想是為霞韞染抱屈,冷冷道:“這都是霞韞染自討沒趣,現在村裏到處都是漁樵幫弟子,雖然名義是村落,但實際上已被裳讖控製,成為了漁樵幫的分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