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韞染垂首不語,龍玄靜驚疑道:“難道你……”裳讖沉聲道:“我右肩確實被劍所傷,但是並非是白岈所傷,乃是技不如人,被潛入的黑衣人打傷至此。”
他辯解的很無力,有誰會相信,眾人竊竊私語起來,裳讖的尊嚴裸露在泥濘之中任人踐踏,急的一身冷汗。眼睛看向了沈魚娘,所有人中他隻關心沈魚娘信不信自己。然而沈魚娘愁眉不展,看也不看。又見那霞韞染神情微氣,冷眼旁觀,似乎早就斷定是自己所為,顧於情勢沒有拆穿自己。他滿腹疑雲,心情墜落在低穀,悲慟的笑了起來。
長孫什伯冷聲道:“原來是個奸詐小人,你有何麵目當幫主?”
枇雅娜無奈的唏噓了幾口,秋眸掃了一圈,盡入眼中,該相信誰呢?也太巧了吧,為什麼霞韞染閉口不提?這時沈魚娘歎息道:“佛有雲:‘一切眾生心想異故,造業亦異,由是故有諸趣輪轉。’”平淡的說了一句佛經,如曙光般穿於人群,不知她究竟所言何意。
裳讖一怔,麵對突如其來的事故應接不暇,又看向沈魚娘,希望得到一絲安慰,然而沈魚娘再不說一句,臉色也十分嚴肅。而那龍玄靜六神無主,看到的也隻是大難臨頭的恐懼。似乎山舫即將麵臨著崩碎的危機。裳讖見已經沒人相信自己,難道含冤受死?
諸趣輪轉?生死豈有定數?眼睛瞥向摩崖老人,見其安然無比,不為怒不為喜,乃平常之心。他兀自仰天長笑一聲,道:“你們誣賴我,無非是怕我角逐盟主,這過河拆橋用的好,既然山舫已經沒有我容身之處,我再留下也無濟於事。”
話畢,騰雲飛起,眾人一驚,司馬哲、封肖若忙即淩空追趕,誰料裳讖一招“縛龍手”使出,但見雙龍擒拿,手中的兵器頃刻間被他奪去。裳讖借作跳板,踩踏而飛,又是移形換影的功法,配合之下十分巧妙,刹那間已經不見了蹤影。
場麵一時鴉雀無聲起來,追趕裳讖的隻有封肖若、司馬哲而已,眾弟子一時難以接受,一動不動。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出醜,臉色發青,退下身來一聲不吭。長孫什伯道:“裳讖逃走,漁樵幫大事該由沈魚娘主持,這是老夫的建議。”
沈魚娘沉默無言,也不因此發怒,但雙眉緊蹙,不知如何是好。然而沈魚娘在漁樵幫中地位不必裳讖差,即便長孫什伯不說,他們也會推舉沈魚娘為幫主,自然不會有異議。
這時霞韞染道:“既然如此那就先角出盟主,再商議聯盟主營陣地的所在,若是盟主值得信賴,選址攜秀山舫也不失為一種好辦法。”
眾掌門得聽此話,暗自竊喜。
弟子駭然半響,不知道霞韞染為何突然轉變,然而今天誰能保證各派掌門都是值得托付之人?她向來做事穩重,今天說此話,必然是黔驢技窮了。
龍玄靜一臉悲苦,似言非語,躊躇不下,邁了一步便又收回。霞韞染無動於衷,他義憤道:“若是落於奸人手中,你可擔當起這個責任?”霞韞染道:“我有沒答應,看盟主是誰再做決定。”
龍玄靜氣得臉色鐵青,這時長孫什伯笑道:“龍大俠應該沒有勇氣反對霞莊主吧!”龍玄靜訝異少許,斜覷了聞人訪仙幾眼,見他十分安靜,不知道再打什麼鬼主意,麵對裳讖的逃跑居然一動不動,實在是讓人費解。莫非是他勸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