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鏡台上的積雪早已沒過了八卦座,場下的人有內功不足者擁坐一處,生起了火堆取暖,更有閑玩者燙酒取樂。不是別人,乃是司馬哲、封肖若等人,故意引誘他派弟子,偏生不請他們喝酒。
然而現在的許多弟子竟然又是個厚臉皮,他們兩眼放光,宛如孩童般垂涎三尺,笑嗬嗬的坐於兩人身邊,死纏爛打的飲酒看戲。霞韞染本來生氣,但想到是他們生事在先,也沒發火,何況不能連其他派的弟子一並教訓了,就假裝病發身子不適,懶散的不去搭理。
摩崖老人架起的四把氣劍炙熱生煙,使得空中雪花融化,作雨而下。空曠的八卦台,隻有他周身下著一小片雨水,頭頂烏雲,雷鳴電閃,恍惚氣劍從天而降。作為一代宗師,而且是個嫉惡如仇,堂堂的英雄人物,怎麼能出手打傷一個晚輩,見有美酒作樂,他已經穩不住性子,笑道:“小心點,老夫這招‘大戟掌式’威力不可小覷!”
話畢,雙掌齊推,四劍呼嘯而去,白岈見殺氣覆蓋九尺寬餘,即便能避開飛劍也會被餘氣震傷,急忙使勁渾身解數,施展“浪跡漂移”,身法剛動,忽見四柄氣劍,融作一杆方天畫戟,大如蒼鬆,氣勢威猛,簡直是擎天石柱坍塌歪倒而來。本以為是直刺,誰料是劈砍!
這招“大戟掌式”並非單單是毓龍神掌,摩崖老人因貪酒,絕技速戰速決,因此又融入了“煉獄爐”“鐵杵功”,反將氣劍融合成了一杆威猛的大戟,而且在出掌時速即又反掌下劈,使得本來直刺的效果,變成了下砍的攻勢。
白岈瞠目結舌,兀自崩飛一側,電閃挪移,隻聽轟隆一聲好似天崩地裂,震的整個軒轅台搖晃不已。
白岈雖然避開,但是酷如爆炸的衝擊,那餘波傷害也是非常驚人的,他急忙運轉經絡,借助歸墟大法使得身體虛晃如水,劍氣從他身體穿透而過,命中不實,方幸免於難。隻因這掌力剛猛霸道,導入虛空的法門難以避開全部傷害,當下五髒受損,口吐鮮血。
大雪被震蕩的猶如飛沙走石,淩亂不可視,白岈吐的鮮血反而被鯨吸大法重新吸入體內,血氣一出一回,頓時躁動起來,將摩崖老人打出的真氣吸入了體內。眾人正拭目以待,忽覺一股怪力讓身子往圍著著白岈的雪霧方向傾斜,隨之這種感覺就消失不見了,不禁對這股吸力感到詫異起來。
雪霧散去後,白岈青筋暴露,咬牙切齒,踉蹌的站著,身體顫抖不已。本來鯨吸大法一經發動,很難遏製,借由他破戒之後欲望心起,所以很容易變為吸血魔物。但是在緊要關頭,他腦中將至喪失一時,但茫茫空白的腦海浮現了一抹鮮紅的雲霓,宛如醍醐灌頂,登時回過神來,依照“開雲氣訣”返璞歸真。這抹鮮紅的雲霓,自然是場中綰晴的身影。
摩崖老人見他氣喘籲籲,笑道:“認輸嗎?”
眾人都覺得沒有打下去的必要,聞人訪仙卻崩緊神經,生怕他投降認輸,居然會強行壓製鯨吸大法,實在出人意料。白岈化身為吸血魔物,對他來說非常重要,是耗損摩崖老人、長孫什伯等人元氣的利器,如此一來,自己才有十足的把握奪得盟主。
白岈苦笑道:“晚輩還有點力氣,希望前輩指點一下。”
並非是看重勝負,是想借此磨練一番,摩崖老人也看出了這點,哈哈大笑道:“有骨氣,老夫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什麼是毓龍神掌的‘奇道之馭’。萬物為兵,指揮九戎。”話畢,運足真氣,雙手於胸前上運提氣,隻見周圍兩根擎天華表拔地而起,懸浮在空,嚇得眾人一陣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