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赤火智的神功賣弄依然保持著,事實善於雄辯,他認為白岈無言反駁,而且在修練難易上“北鬥火猴功”可算得上是速成武學。而北鬥真氣,有些人窮極一生也學不會三成。
白岈雖然曉得一旦學會北鬥真氣,定然是一鳴驚人,但是學不會等於沒有。都遊牧故作驚奇,大為讚歎起來。
白岈幾經琢磨,見赤火智有辱自己師父道行,想挫他威風,忽地神霄劍出鞘,紫氣縈紆,宛如一抹餘輝穿過淺流如薄紗的瀑布,從水簾中浮現,撲過了赤火智手中的拂塵,熱烈的紅火,頓時被吹的煙消雲散,不留蹤跡。
反觀白岈不但呼吸平穩,氣色比起以前容光煥發,實乃動武修生養性的境界,內功必定精進少許,雖然微乎其微,但也是優良的動態發展,不能以“消耗與持久”而論。
眾人大驚失色,赤火智不甘心,若是被猛力打散,他會在震驚之下望而生畏,但是被白岈的平柔劍法所撲滅,難免著急上火,有種有心無力的心情。然而白岈的劍法雖柔,但是極快,隻看見了他拔劍,沒有看到他收劍,定睛之下他的腰間依然是沒有出鞘的青綠色竹杖。與白岈相同,這一動之後,竹杖的色澤也鮮明了許多,恍惚雨後春筍。
赤火智氣憤道:“剛才你實屬偷襲,我心有不服,再來!”話訖運轉神功,怎料拂塵水氣冉冉,敷不上真氣火焰,方知他剛才一招使得拂塵宛如侵泡在水,一時難以施展純陽之術。
正驚處,都遊牧、荊若凡、薛弋見他武功蓋世再不敢妄動。那薛弋笑道:“北鬥真氣有克敵之妙,克毒,克陰,克陽,取之有道,方是耐力持久的精妙所在。佩服,佩服。”
荊若凡道:“真氣百味藥,陰陽毒兼罡。若是他不以水攻之,而以毒攻之,想必沒有防備之下拂塵會化為一陣飛灰。”都遊牧充當起和事老,勸酒笑道:“兩派各有長處,急攻不利,緩則行之;乘勝追擊,無往莫敵。天下豈有定數,大家盡情喝酒。”
赤火智凝眸吃驚道:“你竟然練成了北鬥真氣?”白岈道:“不過從我師父那裏學了一點皮毛而已。”他所施展的雖然是“北鬥真氣”,卻是通過“升龍內功”所催發的。眾人很少目睹北鬥真氣,故而辨別不出,單白岈的那點北鬥真氣的修為是滅不了赤火智的純陽真火的。
席間四人眉來眼去,荊若凡離席笑道:“我這有瓶好酒,識英雄重英雄,今番我們一同飲了。”他向博古架走去,轉身背對白岈,取了一壇子美酒,偷偷地下了毒藥。白岈正與赤火智爭鋒相對,全然沒有注意。荊若凡抱壇笑道:“乄兄弟技驚四座,我就先給兄弟斟滿,由兄弟第一個品嚐……赤火智兄弟沒意見吧。”
赤火智道:“再下輸得心服口服,自當如此為敬。”
白岈覺得有些尷尬,推辭了一番,誰料那赤火智道:“適才在下一時莽撞,冒犯了家師神功,兄弟若不先飲,就是看不起我,仍舊懷恨在心!”白岈無可奈何,苦笑了一聲,正要接酒,這時突然一人倉皇而入,身穿黑袍,麵遮紅紗。
她的身法極其邪乎,居然在進門之後,神不知鬼不覺越過桌椅,巧挪避閃的來到了白岈身前,一手打翻了酒杯。冰冷的眸子像是冰塊的邊沿,寒冷而犀利。透過遮臉的紅紗,隱約發現胭脂很濃,唇如塗血,死亡的氣息更重,散發著梅花般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