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變得蕭瑟起來,氣氛僵持不下,長孫什伯蒼老的眸子流了一滴眼淚,這一生中他從來沒哭過,這是第一次,他兒子死後他都沒有流過眼淚。
這一點眼淚是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眼淚,是放棄的眼淚,是請求原諒的眼淚,是在為采金送葬的眼淚。
他不想把消滅九幽妖徒的希望破滅,不想讓神犼因此四分五裂,他毅然決然的站了出來,一副蒼老的麵孔流露出了無情的風霜。
大多數人都懷疑是九幽妖徒與乄代家族的陰謀,是想借助采金來用血祭壇祭劍,但是見到長孫什伯的雙掌附上了一道道銀白色的雷電後,他們顧於這位老者顏麵以及多年來他為江湖付出的心血,所喊出的第一話就是讓綰晴交出采金。
綰晴還抱有幻想,認為他們不會殺采金,讓枇雅娜、沈魚娘近身而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枇雅娜見采金氣若遊絲,是綰晴用“北鬥真氣”勉強讓她維持性命,不解道:“沒得醫了,血祭壇怎麼能夠救她……”沈魚娘沉吟道:“誰告訴你血祭壇可以讓人起死回生……白岈呢?”
綰晴眉目一鎖,冷聲道:“他目前境況我不知道,我帶采金先一步逃離奘漠陵。”她不想說出蕭亦鳳的身份,說出後她們更不會相信自己。
水氏陳道:“是不是白岈被擒,你被他們威脅來此祭劍!”
長孫什伯走到了采金身邊,見已無回天之力,火氣幡然助漲,嗔怒道:“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裳讖見他發火難以壓製,急忙挺身上前,岑虔剛要緊隨而上,卻必裳讖拋以眼色,示意他不要出麵。因為他現在是漁橋幫幫主,代表的是整個漁橋幫弟子,不能讓神犼因此而分化,所以隻身上前勸解道:“老頭子稍安勿躁,若是劍紅傘有陰謀,不會隻帶個丫頭前來赴會,想必她是真心要救采金。”
摩崖老人道:“先聽聽她如何救采金,我們在做決定也不遲。”
有機會讓采金起死回生,長孫什伯自然接受,沉聲道:“你說說看。”
綰晴一時難以啟齒,說出來隻怕他們不讚同。自己又非仙人,非聖人,非德高望重之人,而且這種方法並非完善,加由自己來做或多或少是有悖倫常之舉,定會被誤解為妖道,心機叵測。
枇雅娜見她不說話,有些著急,催促道:“你倒是說呀!”綰晴道:“不想讓你知道我師父的不傳之術。”枇雅娜氣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隱瞞!”綰晴沉吟道:“附身於靈株之上……”
摩崖老人道:“荒謬,你有這個道行嗎?血祭壇戾氣較重,非仙道靈樸之氣,這無疑是在把她往妖道裏送!”
枇雅娜歎道:“人死不能複生,你接受現實吧。”綰晴冷聲道:“我不是在這長大,沒幾個親人朋友,羽瀅、采金……你讓我怎麼麵對?”枇雅娜道:“那你也不能自私自利!”綰晴厲聲道:“可這是個機會!”
一旁的蕭亦鳳不知道綰晴為什麼要隱瞞采金的願望,見他們針對綰晴,囁嚅道:“這是采金希望的……她不想爺爺一個人……所以才想活下去……難道你們還要阻攔嗎?”
長孫什伯沉聲道:“她的心意老夫心領了,但是天意如此,又何必苦苦違逆?”摩崖老人道:“采金留下,你們都走吧。”
他們肯放綰晴一條生路,但是大多人不讚同,平易年首當其衝,勸諫道:“元老,殺盟主之仇非保不可呀!”摩崖老人怒聲道:“禍不及家人,殺盟主之事由白岈一人承擔!”眾人啞口無言,退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