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心不下,走近九幽寶塔,想要從破碎的洞口向裏窺探虛實,然而神仙鎖的封印卻是密不透風,根本無法看見裏麵的景象。心裏更加擔心,甚至焦躁了起來,想要拔出龍切試著砍碎神仙鎖,然而她怕羽瀅顧慮自己的心情會不跟自己回去。好不容易將她安撫,若是因此弄巧成拙,隻會害了她。
輕輕的走向羽瀅身邊,紅色霓裳飄逸輕飛,吹不起豔麗的華美,隻帶來了悲傷的優柔。
羽瀅翹首急切的問道:“怎麼樣?”綰晴哄騙道:“他沒事,我帶你先走一步。”羽瀅淚流滿麵,泣聲道:“我什麼我都說,為什麼你還要瞞我……為什麼要帶我先走?”綰晴沉吟道:“我看不到裏麵,封印太強,我也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麼。但是無論白岈生死,你都要跟我走,為什麼還要固執?”
羽瀅拭去眼淚,反複的擦拭,卻依舊兩眼朦朧,回道:“白岈沒事的話,我跟你們走……若是……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就是我害的,是我要求烏魈等你們,是我想要見你們……否則他不會死……所以我在這裏陪葬……”
綰晴沉吟道:“就算你走了,我們也會追去冥界……已經種下了緣分,你躲不掉的,還是接受吧,就別在自責了。生死相隨,無怨無悔,你有死的心他也有放不下的情,所以不逃不躲,隨緣而走。”
羽瀅道:“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問你,白岈死掉你甘心嗎?我不自責,但也不離開,就在這裏等他。”綰晴愣不作聲,本想勸她離開,本來是安慰的話卻堅定了她留下來的決心,加重了她陪葬的心情。
綰晴靜靜地無話可說,坐在了她旁邊,除了為白岈擔心之外,還鬱鬱寡歡,覺得自己的嘴笨。若是白岈真的死掉,豈不是害了羽瀅?那還不如讓她跟烏魈去冥界……
天氣轉冷了,天色也晚了,兩人已經不知道什麼是白天,什麼黑夜,都是一樣的。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辰,是一天還是兩天,或是三天……
綰晴生起了火堆,熊熊火苗在冬風中顯得柔弱不堪,這絲絲的溫暖恰如希望般的脆弱。兩人相擁在一起,在紅傘之下,靜靜的發呆。這時間太久了,九幽寶塔裏一直都是悄無聲息,寂滅的仿佛快要坍塌,而卻又感覺即便是坍塌,也不會發出一點聲音。
寶塔內同樣是寂靜的,繡花針落地之聲也能聽到,仿佛繡花針落地的力道也能讓九幽寶塔坍塌。
時過良久,終於有了一絲聲響,極為微弱,是痛苦之聲……一個白影顫顫巍巍的坐了起來呼呼大喘,血染滿了觳紋如雪的鶴氅,呼吸不穩,渾身劇痛難忍。
白岈用盡力氣挺了挺腰杆,骨骼咯吱作響,一雙雪亮的眸子依舊沒有露出絲毫的鬆懈,盯著那一動不動的烏魈不放。
移時,那烏魈躺在地上呼呼大喘起來,恍惚憋了很長的氣,在聽到異動之聲後被驚醒了,他的身體千瘡百孔,血與汗水如雨而下。
兩人目不轉睛,死死的盯著對方,都站了起來,身子踉踉蹌蹌,搖搖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