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岈聽到敲門聲後,急忙變小,藏進了羽瀅的秀發中,要細瞧個究竟。
羽瀅開得門口見是一位年約十九的女子,生的杏臉桃腮、鮮眉亮眼,身穿一襲蔥綠色霓裳,手中拿著一柄碧綠色寶劍,秀氣迷人,清靈若春。
白岈看愣了少許,思道:“綠緞似水,膚如凝脂,怎麼看都有種回到陽間的感覺。”
女子施禮道:“吳嬌綠,將軍派我送來了些衣物,令讓廚房準備的晚飯,一會兒小廝就會送來。白夫人還有什麼需要的話,盡管開口。我就住在你的對門,是吳鳶的妹妹。”
羽瀅回笑道:“有勞了,還請姐姐回稟將軍,他的好意我也心領了。衣服雖然破舊,但是我在‘嵖岈島’時所穿,對我來說情比千金。如今從軍報仇,想以此手刃仇家,方能解恨。”
吳嬌綠道:“你總塗花臉也不是辦法,將來麵見冥王領賞時,自然要穿得端莊一點。”
羽瀅沉吟道:“可是……”
白岈聽出了吳嬌綠的話外之音,感覺這個女人雖然端莊寧靜,但是心思不少,急忙爬得羽瀅耳邊小聲說道:“她擔心你是奸細,幫她哥哥前來試探,快接下,免得露餡。”
羽瀅一怔,擔心有人認識自己,不敢過於聲張,轉念一想,自己深居九幽寶塔,冥界隻有烏魈、沫兮冷、寧小狐認識自己,應該不會露餡。
輕輕地接過衣衫,還未道謝,吳嬌綠便徑直走入房間,合掩門扉,笑道:“我幫妹妹梳洗一下,女孩家要學會打扮嘛。”
羽瀅戰戰兢兢道:“我……我……”
吳嬌綠笑道:“你騙得了我哥,但是你可騙不了我。”
羽瀅駭然道:“你……你……要幹嘛?”她不會掩飾,心慌不已,腦袋無安全沒有反應的餘地。
“你跟我哥在船頭的談話我都聽到了。你並非是‘嵖岈島’人士,而且根本就沒有嫁人。這種伎倆,之前我偷偷參軍時都用過了。我來幫你梳洗,看看你的廬山真麵目,事後再問你有什麼目的。”
羽瀅啞然失色,這時吳嬌綠拔劍插在了鏡台上,白刃和鏡麵一同照映了兩人的模樣,殺機登時充斥了整間屋子。
吳嬌綠道:“別擔心,我不會殺人的。”
羽瀅苦笑了一聲,心想:“你未必認識我,冥界又沒有我的畫像,我才不怕你呢,就讓你伺候我,我是千金大小姐,你是個丫頭。”她坐在狀甌之前,羞怯道:“勞煩姐姐了。”
吳嬌綠冷不發聲,取了臉盆,先幫她洗浴桃頰,見其肌勝梅雪,清澤似仙,嬌嫩的宛如春水,不禁下手輕了幾分,生怕揉痛她吹彈可破的肌膚。
洗漱過後,吳嬌綠看清了羽瀅的容顏,見是個陌生人,捋著羽瀅的秀發,冷聲道:“為什麼參軍,為什麼撒謊。”
羽瀅嘟囔道:“我……師父‘尋陽散人’仙逝,我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害怕遇上壞人,所以才撒謊,想撈些賞金,填飽肚子。”
吳嬌綠見她眼神飄忽,桃頰微紅,看上去心中有鬼,但是越看越是個任性的懵懂少女,並非有著狡猾之心的人。轉念一思:“機緣巧合,他倒是無意中戳中了我哥的心病,若留下她,指不定能調治我哥的瘀傷,或許還真能成事……我哥已經很久沒有對人這般照顧了……”
她淺淺笑道:“怪不得你從蘆風客棧倉皇而去,原來是害羞。可是你倒是欺騙了我哥哥的善良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