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月夜,從窗戶中看去,海天一色,鱗波不息,蕩蕩洋洋的月光灑在地牢裏,越發顯得清寂了許多。
白岈苦悶的躺在軟榻上百感交集,沒想到有朋島居然會有這種地牢,自己早該想到的,森羅島本是煌海之物,這裏自當有神奇之處。
看著一堵堵暗青色的鐵壁,不禁哀歎道:“羽瀅說得對,我太過於膨脹了,沒想到連‘製衡天下’的力道都打不碎鐵壁,周圍的防禦結界也太嚇人了。”
拿起酒葫蘆又喝了口酒解悶,不知道漁煌為什麼要抓吳嬌綠,莫非相中了她?瞞著邱綺芙金屋藏嬌?
念及此處,憤恨的打了一下鐵壁,囔囔道:“不能讓綠綠栽倒無情無義的人手中。可是,我該怎麼脫身呢?依據地牢的建造,足可看出漁煌的心思,生怕活捉的人才跑掉,故而以此關押,慢慢勸降,說之不定,能老死於此。假降的話,我該用什麼計策讓丁若雁相信?”
能見海天一色,或多或少會激發人的雄心壯誌;能見牆壁上的戎裝鐵械自然能提起人的尚武精神;牆壁上的墜燈以夜明珠懸掛而來,足見榮華富貴之意。鐵牢的構造又是精奇古怪,以捭闔建造術打造,無不洋溢著漁美人的雄厚實力。
白岈枕著雙手無聊的歎道:“比奘漠陵還要強,這就是江湖與兵家的區別嗎?想必納蘭燭的九幽宮更加厲害,我要想從中查出奈九姮娥的蛛絲馬跡,沒個鬥天本領恐怕難以成事。”
本欲細細鑽研封印結界,盡快逃出牢籠,忽聽笑聲哈哈傳來:“了不起,了不起,居然能把我的‘妖蔓鬼繩’給掙斷,真是讓我佩服的五體投地!”
白岈眉目一鎖,斜恨了一眼,又是陰魂不散的丁若雁,見他身後跟著十七八名少女,除了艾魚之外,其他的都身處黑色霓裳,腰別陰美的唐刀,觀其眉宇氣度,自知又是鬼魅殺手。卻不知丁若雁今番為何帶著女兵而來,難道是擺排場,刺激自己?
鬼魅殺手本不做雜貨,除了殺人,沒什麼事情可做。可現在她們居然如侍女般殷勤的在鐵牢中擺了一桌酒宴,手腳十分僵硬,亂糟糟的,本是上好的酒菜,卻擺出了杯盤狼藉。
丁若雁左手一擺,鬼魅女殺手們努著退出了鐵牢,隻留下了艾魚,他歎笑道:“唉……兄弟見諒,我身邊的姑娘各個武藝超群,不懂得照顧人,見諒,見諒。”
白岈冷聲道:“你又再搞什麼鬼,吳嬌綠呢?”
丁若雁微笑道:“我聽甘戈九說,你掙斷了‘妖蔓鬼繩’,忍不住技癢,所以要來跟你喝上幾杯。”
艾魚笑道:“對喔,我師父都放棄了洞房花燭夜,陪你來喝酒,你的麵子多大了!”
白岈聞聽此話,暴怒道:“什麼,居然是你想娶吳嬌綠!”
艾魚道:“你以為呢,漁煌怕老婆,才不敢拈花惹草,當弱是師父要娶了,不禁要娶,還要明媒正娶,搞得風風火火,免得丟了丁若家的顯赫地位。”
丁若雁賠笑道:“別胡說八道,什麼洞房花燭夜,好日子還沒到,事情一大堆,還不能跟納蘭燭的日子碰在一塊,自然要延後,不然倉促嘛。”
白岈龍睛怒張,神霄劍忽地一下拔出,銀光閃閃,隻聽得一聲脆響,那丁若雁居然徒手擋下了兵刃。白岈發覺他掌力巧勁非凡,柔極至剛,大有陰陽奧義所在。
此功正是“丁若雲掌”,內外兼修,剛柔相濟,適才這一招正是其中的一招“太極推手”,看似柔和綿綿,實則有排山倒海之勢。出掌之間,內力如潮而起,一浪高過一浪,恍惚能拍到群山,讓其山峰都變得渺小了許多。
掌法雖然精妙,但是丁若雁卻用了六成功力就已經收掌,氣色明顯變差,仿佛內氣不足,讓人覺得與其病態有些許關聯。
丁若雁笑道:“幹嘛發火,我是來請你喝酒的,可不是來一決生死。放心便好,吳嬌綠毫發未損,於有朋島上,我不可不敢過於聲張,畢竟還有個邱夫人在這。讓她知道,隻怕會壞了大事,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娶她自要明媒正娶,風風光光。”
白岈沉聲道:“邱綺芙不知道?”心下驚喜萬分,通風報信,這倒是個好法子。為了不聲張,不露馬腳,悠然的坐了下來。
丁若雁道:“她當然不知道,酒宴也不在有朋島,暫時落腳而已,島上還有些事情要解決,馬虎不得,其實我比你還要著急,天天想著迎娶她過門。”
一旁的艾魚趴在桌上,為兩人斟酒,笑容滿麵,宛如孩童一般,覺得好玩似的。又要給自己斟酒,丁若雁一把搶過酒壺,厲聲道:“小女孩家喝什麼酒,今天沒你什麼事,早早歇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