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鬼與夜1(2 / 2)

沫兮冷戰意頓起,與前番相比判若兩人,應對丁若雁的“七星詔命”綽綽有餘,拆招之際亦不忘譏諷道:“異類,丁若家的血統是‘烈火’而你卻修煉風屬性,看來丁若家窮途末路了!”

丁若雁睚眥欲裂,酣鬥之際,懸浮周身的七盞明燈由於真氣的急劇凝縮高漲,使其碎裂了幾道口子,仿佛要炸毀一般。燈毀人滅,沫兮冷自然知道,唯恐被波及,急忙翻身後跳,怎知丁若雁居然從身後的地下鑽出,兀自一劍刺來。

沫兮冷惶恐之下,急忙加足運氣,這時忽覺體內的黑暗文咒發作,經脈、骨骼等就像是被重重的鐵鏈纏繞束縛,身子瞬間變得堅硬起來。他不得以壓低真氣,彎身而避,卻終究慢了一步,被丁若雁的寶劍所傷。

一旁的寧小狐嚇得魂飛魄散,又氣又躁,囔道:“如果沒有‘黑暗文咒’你打不過沫兮冷!”

丁若雁哼哼笑道:“黑暗文咒不是加強功力的嗎,你怎麼拿來當借口?”

白岈也發覺不對,適才沫兮冷動用真氣時臉色極為難看,恍惚一道道青筋暴露,卻又如鐵索加身一般,黑暗文咒的力量瞬間宛如封印在壓製沫兮冷的力量。

沫兮冷撫著心口喘了幾口粗氣,嘴角流出了鮮血,模樣極為狼狽,是如在悲鳴中的沉默,流露著一種黑暗的冷靜氣質。無論什麼時候,什麼境況,他的冷靜總是見怪不怪的淡漠,麻木、寂滅、沉悶,沒有精神卻有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腳步聲。

寧小狐疾疾的走來,抱著他的手臂說道:“我們走,從長計議。”

丁若雁冷笑道:“是你譏諷我挑起的殺戮,怎麼又要像老鼠一樣溜掉嗎?”一邊說邊向沫兮冷走去,手中的寶劍附著了一層青燐之火,明明滅滅,極像是來自陰陽縫隙中的孤魂野鬼的戾氣。

沫兮冷見勢不妙,一把將寧小狐推開,鐵杵戳地,默念玄法,然而口訣尚未完成,丁若雁早已殺將而來。他的兩大絕技一是“七星詔命”二是“雁足傳書”,就像是精通暗殺術的刺客,偷襲法師倍感順手。

可是丁若雁的懼雷心裏從小就有,加由被白岈“神霄掌”的雷性招式打傷之後,更添了恐懼心裏。他明白沫兮冷擅長五行法術,對雷電的造詣比白岈厲害,自然不敢大意。故而這一招,十分謹慎,乘隙之下陰敵之要害。

“去地獄裏見識下鬼怪的暴戾,你的死依舊無法解脫。”

丁若雁冷笑之下,寶劍直衝沫兮冷心髒,嚇得寧小狐六神無主,不由自主的撲向了沫兮冷。誰知沫兮冷左手一擋,輕輕的推住她的腦袋,沉聲道:“回人間,替我轉告荷素練,陽天下的月季比黑暗裏的彼岸花還要美……”

他很大意,沒想到自己拿丁若雁沒轍,誤以為知道了他怕雷的弱點後能將其擊斃,可誰知他飄忽的身法讓自己熟手無策,就連“縛靈魔術”仍舊起不來半點作用。

躲避的話自己能避開要害,但是受傷之後帶走寧小狐卻是做不到,故而臨危之時左手的施法,將寧小狐推送到了一個法陣之中,是“黑暗文字”的標記傳送之術。

寧小狐焦急萬分,見身子被秘密麻麻的文字纏繞,宛如被黑洞吸引,即將消失,眼睜睜的看著丁若雁的寶劍刺進了沫兮冷的胸膛,鮮血濺落起了一道彎虹……

她不甘心,自己剛當上聖姑,爹離自己而去,眼下隻有沫兮冷一個相知之人,怎麼能見死不救,她顧不得許多,拚命的反抗“黑暗標記”,寧死而去,硬撐著沫兮冷倒下,左手的鬆開使得陣法因此停止。

見沫兮冷驚躺在地,眼睛睜著,一動不動,微弱的呼吸和傷口的流血一樣緩慢而無聲……

丁若雁冷笑道:“這就是激怒我的下場,你也太不自量力了。”

沫兮冷道:“我的死能化解你對黑鯊魚的憎恨也好……不要在針對九幽弟子,尤其是寧小狐,不然你會後悔!”

丁若雁咯咯直笑道:“後悔?憑什麼?你還有還手的力氣嗎?我就先殺寧小狐,再殺你,這樣你會死的更痛苦,而我會開心,更得意,更好受些。”

寧小狐秋眸滴淚,對他們的對話聽不進,隻關心沫兮冷的傷勢,見他生命垂危,不禁嘶聲裂肺的呐喊道:“白岈你出來!”

這一聲讓場麵變得寂滅無聲起來,每個人大腦瞬間空白,不明所以……昏暗的陽光透過峽穀上的鬆葉像碎裂的玉盤一樣灑落在地麵之上,然而卻壓不住丁若雁左腳踝上的一個黑色鐵環所散發的黑暗之光。

這是丁若雁刺劍之時,沫兮冷以乘機將鐵杵鎖在他腳踝上的一個魔咒之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