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罪莊園的神秘就像是遠古的熱帶雨林,在靜謐之中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恍惚一次眨眼過後就會有天翻地覆的變化。
丁若夫人仍在昏迷之中,白岈一動不動的站在身旁,始終盯著,等待著,連自己等待什麼都不清楚,隻想看著她睜開眼睛,說些什麼,或許會說出妖道也不一定。
朱妤笑道:“好奇怪,除了綰晴,你還沒這麼好過,怎麼了?有些事情急不來的。”
白岈道:“我想知道其中秘密,墨媂太古怪,納蘭燭也是,烏魈也是,都很奇怪,她一定知道實情。”
“你應該先想辦法保住丁若夫人,不能被墨媂發現,否則將前功盡棄。”
“身在虎穴,能有什麼好辦法?”
朱妤莞爾一笑道:“你的‘神霄真氣’融彙了‘開雲氣訣’的奧義,還不快點為她療傷?早一點醒來,就多一點希望。”
白岈一怔,二話不說,急忙將神霄真氣緩緩輸入丁若夫人的體內,廢了大半天功夫,直至日落黃昏,才初見成效。迫不及待的等著她蘇醒,開口的第一句就是:“誰是妖道!”
朱妤眼睛冷冷一撇,攙扶起丁若夫人問寒問暖,夫人愣愣無神,環視四周,感覺一切陌生,更不知身邊人是誰,呆呆的一句也不說。朱妤道:“夫人,你忘了嗎?我是朱妤,我小時候你常帶我去湖邊,你還說希望女兒長大後有我這麼可愛。”
夫人一愣,震驚非常,忙即捧著她的臉,沉吟道:“都長這麼大了!”秋眸微紅,若有傷心,止不住淚流滿麵。朱妤問道:“夫人,你是怎麼了?為什麼會變成‘鬼婆婆’?什麼時候的事,誰害得你!”
夫人沉吟不語,一時難以接受,還停滯在十幾年前,迫於朱妤的追問,驚醒了她的深知,忙問道:“我女兒呢?兒子呢?丈夫呢?”隨之好像認定他們都死的樣子,悲慟而哭。
朱妤安慰道:“夫人……我不知道丁若霓怎麼了,丁若灷被花蠍姬所殺,但是丁若雁尚在人間,被奈九姮娥點化,得納蘭燭真傳,開山立派,突破了災厄,創出‘七星詔命’‘雁足傳書’,在仙界是個鼎鼎大名的劍仙。”
夫人驚喜過望,激動道:“真的?他能練功了?”朱妤點頭微笑,從未有過的溫柔,夫人又哭又笑道:“多謝仙子,好在丁若家沒有斷後。”話訖,又如夢醒,迫切問道:“誰掌權?”
朱妤驚愣道:“還是龍帝雲仲陽啊。”
夫人鬆了口氣,呼呼喘喘,感慨道:“那就好,那就好。”這時才發現身邊還站著一個威儀男子,雪發銀鉤,赤眼紅瞳,一身觳紋如雪的白色仙道式鶴氅,威風凜凜,冷漠如霜。問道:“這是……”
白岈不等朱妤介紹,自言道:“骸之白岈,乄代骸。”
夫人一愣,朱妤笑道:“說什麼呢說,夫人不知被‘黑色彼岸’困了多久,才聽說過你的名號,嚇唬誰呀。”她了解白岈,曉得他迫切情緒,這自報家門無疑是一種恐嚇,想逼迫夫人說出真相。
然而出奇的是,夫人卻是在驚愕之中,丹唇微顫,手在發抖,顫顫巍巍的摸著白岈的臉頰,水靈的眸子濕潤的似被秋雨洗滌,清澈而淒涼——“白岈?”
白岈驚疑道:“你認識我?”
“昭月村?雷電?有雷電的印象嗎?是不是你?”
朱妤駭怪道:“夫人認識他嗎?沒錯,他在昭月村被人認為是妖孽,說是雷劈打而來的妖精,抗雷是出了名的。”
夫人大喜過望,向天而笑道:“好,好,總算沒白費,老天有眼!”
白岈道:“我是誰?”
夫人溫笑道:“是誰不重要,總之不要說認識我,你我是陌路人,否則得知你我的關係,必定遭來殺身之禍。”
白岈急道:“我跟你有什麼關係,一個個模棱兩可,含糊其辭,快把話說清楚,什麼殺身之禍,我走到現在還沒怕過死,他們不來找我,我也要找他們報仇雪恨!”
夫人一怔,朱妤沉吟道:“夫人有所不知,烏魈逃到陽間建立邪教,後被白岈打敗,不幸得罪了‘妖道’,使得他心愛之人蒙冤而死……”她將事情的因果說得一清二楚,夫人得知後默默發愁,不知該如何說起,無奈於白岈的逼問,隻能將他的身世吐露。
原來,仙界之外,有一所“創世殿”,北吹紫為其掌教,身邊有兩大靈寵,一是赤眼白龍,一是藍瞳火鳳。白龍奈打奈抗,像是北吹紫無聊時拿來發泄情緒,解悶的伴侶。火鳳恣睢,極像北吹紫,受師父感染,也常追著白龍打。三人於創世殿相處融洽,生活寧靜安樂。
後來仙界創立,雲仲陽執掌,墨媂不服,企圖推翻其政,密謀烏魈造反,竊取白龍藏於墨仙湖,欲煉化為妖,幫自己鏟除雲仲陽。恰被丁若夫人得知,偷偷的抱去大冥宮,找奈九姮娥求救,不料奈九有事外出,無奈之下,將白岈拋入人間昭月村,以雷電劈打,迫其幻化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