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墨媂30(1 / 2)

“呀……呀……怒昏了頭,不知道自己是‘注血屍兵’嗎?”穀梁夢呆呆的呢喃道,她的話提醒了端木劍、歐陽小巧,但沒有叫醒丁若嵐。

實際上,丁若家血繼承不是“丁若雲掌”,而是施展掌法時那貫始至終的血氣——“火雲血”。修行內功,會生發“火雲真氣”,這種真氣仿佛火雲,鬆而為水,凝則成火。

以他注血屍兵而論,兩者衝突,會極大的抹消他體內被灌入的黑色彼岸花的朝露,會讓他灰飛煙滅。然而他已怒火高漲,將此事全然忘記,隻在乎將婼苒打敗。

他可以敗給白岈,可以敗給墨媂,但不可以敗給年紀輕輕又貪玩的婼苒,即便自己死了,若論生前的境界,也不是一個黃毛丫頭想超越就超越的。

婼苒也不怕他,綰晴現身給了她極大的勇氣,掌法亦是愈打愈疾,愈打愈烈,竟然絲毫不落下風,反而略占優勢。以丁若嵐的經驗而論,製服婼苒並非難事,不過他現在急火攻心,根本無理智可言。招招不敵,難以突破,看不到打贏的希望,丁若嵐越發的急躁起來。

朱妤還是吃了一驚,婼苒的武功超乎想象,《鬼道流》秘籍的神功經她之手似乎並不會輸給“涴花劍遁”,尤其是婼苒以剛克剛,以剛克柔,凡事皆以剛之道應敵的打法。

看不出剛猛,不出疾烈,是一種內力蒼勁的渾然之相。即便婼苒一招疏忽,不幸被丁若嵐拍了一掌,卻還是反震的丁若嵐步步後退,難以吃消。

朱妤暗暗思道:“這小家夥如何修煉的‘太陰練形’,有小女鬼的戾氣,而又不凶不陰,內力精純無匹,竟能克製丁若嵐的掌法。”

這時,穀梁夢、歐陽小巧、端木劍三人生怕丁若嵐自毀,忙即挺身而出,四娟怕的是穀梁夢偷襲,紛紛拔刀而去。朱妤一怔,亦兀自殺去,劍法如風如影,恍惚筆直之刃形變為彎,恰若鐮刀之形。

這幾招下來,竟也讓穀梁夢稱奇不已,暗忖道:“‘綃月鐮刀,死亡的禁忌’原來是個意思——伊阿那之魂若有‘綃月鐮刀’之術,便會如虎添翼。而她不用‘綃月’,卻以劍代之,卻是何為?若非她鐮刀法不如劍法純熟?”

思量時,朱妤飄忽不定,劍招詭異不循常理,含鐮刀的鉤、掛、撩、劈……劍隨身走,形隨鐮生,已是“劍與身合,身與氣合,氣與神合”。在使劍之時,劍影若鐮,劍鐮無分,形形色色,是為大乘“形道流”之道。

穀梁夢不禁驚歎道:“這丫頭如果把陰謀算計之心全放在武功上,定是一代女仙劍,可惜心思全然不在武功上,使得應手便是。換作是我,定當‘魂持綃月,劍走浮光’。”想罷又是暗暗輕歎,思道:“若是我,未必能如她般悟出‘劍與鐮合’的劍法,又何從提起‘劍走浮光’呢?”

她話中之意是,伊阿那之魂,以“浮光若夢”這門內功為基石,而用劍來發揮“綃月鐮刀”的奧義。

朱妤施展的劍法乃是破敵時的一時興起,連個名字也沒有,曩夕並未參悟修練,是臨危所悟,已是難得,哪裏會再想到以“浮光若夢”的內勁驅使呢?

不過,日後就難說了,也等不到日後,現在她就知道了,穀梁夢這人打起來雖要命,但是呆呆的性子也不沒改,在驚歎之下不禁張嘴說了出來:“怎麼不用‘浮光若夢’?”

朱妤是何等聰慧,白岈羽瀅聽不懂,她一點即明,當即欣喜道:“你若沒死,我拜師又何妨?”

穀梁夢一怔,忽地跳開,駐足而立,亦不攻取,反而思道:“已死之人,傀儡再生,有何喜之處?難道渴望多活幾年?縱使長生,亦無人倫之樂,該入土終將入土,何不借此留下點什麼?”思想逐步清淺,似有了自由之心,但覺心頭一蕩,仿佛想起了臨死前的點滴。

朱妤滿臉狐疑,不明所以,但見她不動,自己亦不敢招惹,反正婼苒對戰丁若嵐占了優勢,四娟也與端木劍、歐陽小巧兩人工力悉敵。自己一人之力能托住這個“獵奇將軍”已是天大的幸運。

穀梁夢道:“你的話,似曾相識。”

朱妤笑道:“可能在你生前的時候也有人想拜你為師吧。不過你打起架來,陰狠暴戾,卻非我性子,簡直與你的姓氏不匹配。”這是句玩笑話,“穀梁”與“姑娘”的音相仿,故而她如此說。

穀梁夢不怒不喜,平靜呆萌,一副若有所思而大腦又一片空白的樣子。移時撓了撓螓首,又宛如文靜少女犯了錯,一副羞怯反省的模樣,喃喃道:“既然是‘伊阿那’之魂,你可了解鬼?我算是鬼,你了解我嗎?不知鬼,又如何勝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