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媂把被風吹亂的秀發捋在耳後,鬥轉刀柄,置於身後,左手不時的以小指指甲彈打拇指,給人一種極度恐懼的感覺。因為天知道她是在掐指吟咒還是在頑皮戲敵。她莞爾一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雲仲陽相信霞韞染,懷疑我造反嗎?可惜他不敢出兵,偏生你們笨的可憐給他賣命。”
綰晴道:“我隻是報仇而已,他的死活與我何幹,仙界安危亦與我無甚關聯。”
墨媂哼笑道:“你為什麼這般恨我,如果我不殺白岈,你會怎樣?不插手,或是與我一同推翻仙界?陽間的災難該與你無關才對,沒必要恨我吧。”
綰晴冷聲道:“看見你就覺得討厭,所以要殺,無關你殺不殺白岈。”
墨媂道:“死到臨頭還這副臭脾氣,看來我得讓你見識下我的恐怖才是。對於黑暗文字的造詣,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了,因為黑洛已經被封印在‘不那芳華’中,可憐的雲仲陽還以為是在墨仙湖呢。”
綰晴吃驚道:“你連這個也知道?”
墨媂側臉一笑,凜然如冰,哼聲道:“當年奈九姮娥派納蘭燭來勸我,我借此與他爭執打鬥,故意放走了黑洛。放走她也沒什麼大不了,反正成了狐狸,也便不會人身,何不拿來練劍呢?”
綰晴凝眸怒目道:“可現在寶劍在納蘭燭手裏!”
墨媂道:“遲早是我的,不著急。‘不那芳華’是魔劍,能吞噬人的靈魂,成為劍之傀儡。這種人最好的歸宿就是步入黑暗,是會主動來找我,我看納蘭燭也不列外。”
綰晴道:“你太異想天開了!”話畢,挺身而上,一招一式淩厲無匹,而墨媂卻躲過的十分輕易,打得格外輕鬆,並非她武力精進而是綰晴傷勢加重,刀法不似從前精湛。綰晴頓覺吃力,如被戲耍,於心恨恨道:“可惡,這妖女的‘涴花劍遁’就像是一座貯藏功法秘籍的寶塔,要什麼有什麼,我該如何逆轉乾坤?”
這時墨媂幽雅飄飛,淩空一刀,徐疾無律,綰晴斜刀招架卻不想她的唐刀一擦便過,宛如流水迂回而進,從不可能方位向綰晴心口刺去。綰晴身子一退,墨媂又反手一橫改為斜削,其刀法變化多端總有許多手法陰敵,實是刀法中的兵法。常於人不可視,不可覺,不可聞,不可為的方位神出鬼沒而來。
綰晴久練刀法,深知其路,雖然重傷在身,但借助日練苦練而來的本能反應自然而然的躲過,加由“乄葬猶美”中刀葬的疾剛無儔,僅在數招之內就讓墨媂感覺手軟,不得不得抽身退後改為“墨遁”玄法以遠製敵。
墨媂本想趁她傷勢於刀法上扳回一局,卻不想仍舊難以壓製,方知綰晴的可怕之處。她輕吐一口,施展“魔說撝嗬”,真氣外散,形若黑雷黑火,吱吱交鳴作響,恍惚天塌之日黑暗之降。霓裳鼓起,唐刀鋥明,隱隱間、恍惚之下,仿佛天空的月亮墜落人間,恰恰掉入於墨媂心中。
俄而,真氣發寒,墨媂背後仿佛懸起一輪明月,大有“攬月”之境!
“攬月精華,魔說撝嗬。”這是墨媂對攬月教做得一句詮釋。是指黑暗也需要人來捍衛,黑暗開始了狩獵。在墨媂的眼中黑暗就是光明,這種光明是生於“勝者為王”的道理之中。
墨媂凜然說道:“如果你能殺了我,我會讚許你,可惜你做不到,黑暗始終要崛起。”在當今天下,墨媂就代表著黑暗,黑暗即是墨媂,墨媂即是黑暗,人們從她身上看不到一絲光明,一經相覷便如入萬丈深淵。
綰晴冷不發生,秋眸凝視,冷冽的眼神仿佛寒冬一般,用僅存的意識的握緊唐刀,她知道墨媂要下死手,如果接不住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墨媂縱身一飛,如影如鬼,看不見身形,但見其刀鋥明劃破了天空,仿佛隻有她手中的利刃才是天地間的光明,沒有比她更亮更寒冷的事物了。可是這柄鋒利的唐刀,打出了一招“月華”,卻被綰晴這朵無視嚴寒的梅花給破解了。
輕盈的一招“乄葬猶美”,以刀尖直指墨媂的刀身,將其抵在一側,隨之奮力揮斬。墨媂驚愕之下收刀胸前,卻不想綰晴的唐刀忽地變成了一陣飛花,在巧妙的避開墨媂格擋之後又簇為刀形,攔腰而斬。
墨媂秋眸一瞪,當下翻身後躍,未等落地,唐刀一揮,卻無刀氣如箭而射,竟是明明滅滅,宛如天空有隕石砸落而下,仿佛月亮能被她驅使,成為自己的攻守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