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瀅身心俱疲,想一死了之,又難以忍受死時的痛苦,又懊惱的縮在角落裏,嬌軀微微顫動,讓清流略有浮動。這時感覺自己的手臂被一種尖銳的東西刺砰,疑惑之際猛然站起,驚呼道:“什麼,什麼東西,是人是鬼,殺我也好,救我也好,還請你快出來!”
井中空寂無聲,隻有一隻白鴿在水中翩躚起舞,遊水如若飛天,極為幽雅。
羽瀅呆呆地看了許久,移時詫異道:“鎮魂鴿?”
白鴿輕輕點頭,似懂人語,羽瀅又驚又喜道:“烏魈死後,你不是跟了墨媂嗎?怎麼會在這裏?”俄而又撓頭呢喃道:“唉……你跟誰誰死,是不祥之物,看來我也活不久了。”
白鴿眼神乜斜,大有人之表情,羽瀅嗬嗬笑道:“放心,我會收留你,反正我也災星嘛,看誰能克死誰。”一經看到可愛的萌寵,羽瀅便把恐懼之下拋到了九霄雲外。白鴿聽羽瀅之話後飛撲在懷,極為溫順,羽瀅樂道:“鎮魂鴿不好聽,我給你取個名字,就叫小白。”
白鴿兩隻眼睛滿是嫌棄,見羽瀅臉色發白,急忙飛落在石壁上,輕輕的啄打一處。羽瀅驚奇之下,緩緩走進,卻發現白鴿啄咬之處有一個深深的指印,像是以深厚的指力點入。羽瀅不解道:“你在幹什麼,這裏又沒蟲子。”
鎮魂鴿不為所動,連啄半響,忽地金光四射,一道石門於背後開啟。羽瀅震驚的目瞪口呆,見門首出金光浮動,隔開了水流入侵,裏麵古樸典雅,宛如仙闕閨房。這時鎮魂鴿翩躚飛入,於室內啼鳴幾聲,示意羽瀅盡快跑來。
羽瀅樂極生悲,眼淚嘩嘩而流,急忙跳入密室之內,躺臥在地呼呼大喘。前番可把她累壞了,可把嚇死了,不禁樂道:“就讓他在井外等著吧,打死我都不出去,就在暗度餘生。”
樂嗬間眼角餘光瞥見了南牆處的一個人影,嚇得她魂飛魄散,媽呀一聲跳了起來。又見那人一動不動,盤膝於地,耷著腦袋,四肢皆被鐵鏈拴著,渾身髒兮兮的,蓬頭垢麵,像是死了很久。
羽瀅拍拍胸脯,驚魂未定地歎道:“可把我嚇死我了,原來是個死人。難道我下輩子要與這具死屍做伴?”說著輕輕彈了一下鎮魂鴿,說道:“看你們魔教幹的好事,居然把人困在這裏,還把人家餓死,缺德不缺德。”
鎮魂鴿棲落在羽瀅肩部,懶散不語,伸出翅膀指了指死屍,羽瀅不解其意,自言自語道:“我連死的勇氣都沒有,哪裏敢把這麼恐怖的前輩安葬,等事後求人幫忙吧。”鎮魂鴿輕啄了下羽瀅的耳垂,仿佛在說凡事親力親為,羽瀅乜斜道:“都說了我連死的勇氣都沒有嘛,他也太嚇人了!”
這時忽聽得一聲蒼音說道:“怕死並非壞事。”
羽瀅險些被嚇死,身法極快,早已縮退在了牆角,見前輩詐屍,驚恐地喊道:“你……你……你是……何方妖怪!”鎮魂鴿唉聲歎氣,似說羽瀅笨得可憐,此人根本就沒死。
那人舒展盡管,依靠在牆,睜開了那雙紅如雲火的眼睛,沉聲道:“墨媂派你來什麼事?”
羽瀅膽戰心驚道:“不是她派我來的,墨媂已經被奈九姮娥一掌擊斃,我是被人追殺才來到這裏,打擾前輩了。”
那人虎軀一震,忽地哈哈大笑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老天有眼,墨媂總算是遭了報應!”他並不知羽瀅身邊的白鴿就是鎮魂鴿,見羽瀅溫柔怯弱,覺其所言非虛,又道:“你叫什麼名字?被誰追殺?”
羽瀅沉吟良久,心下思道:“天知道他跟我有沒有仇,或是丁若雁的什麼人呢?我不能說真名,先逃過一劫為妙。”於是呢喃道:“我叫‘羽仙’,追殺我的人叫‘落雁’。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那人朗聲道:“叫我‘振風野叟’便是。”
羽瀅輕輕點頭,呢喃道:“我該如何幫前輩脫困呢?”
振風野叟道:“你指力如何?”他見羽瀅有心相救,對她的話更加信任不疑。
羽瀅笑道:“連前輩都掙不開,我怎麼能打斷鐵鏈?”
振風野叟歎道:“這鐵鏈焚蝕我的血氣,力不可發,你不妨試試。”
羽瀅憨笑的應了一聲,倒咽口水,退後了三步,忙即將真氣凝於指尖,忽地一指點去,誰料指法生疏,這劍氣不偏不倚的打在振風野叟的手被上。羽瀅嚇得目瞪口呆,那野叟錯愕不已,羽瀅忙道:“前輩不要生氣,是失誤,失誤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