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岈道:“不是我破解的摩天崖摩障,是朱妤而已。”
雲仲陽一怔,眼如鷹視,心下暗忖道:“這白岈其貌不凡,非池中之物,雖無獨霸之心,叵耐他身邊還有個朱妤。這丫頭可不簡單,怎麼看都有一肚子竊勢擁權的壞水,莫非是黑洛轉世?不對,黑洛還被封印在墨仙湖,不會是她。”
白岈飲酒無味,見他若有所思,便道:“龍帝,你早就知道摩天崖的怪現象?”
雲仲陽被他一語驚醒,回道:“不錯,當我知道後總覺得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黑洛在暗中注視。雖然那裏曾是天牢,關押的都是犯人,甚至還有我的將士。但黑洛精通黑暗文字,詛咒天牢,將其化為地獄,以成妖兵來報複我也不無可能。”
白岈見他如此擔心,不禁思道:“與其他胡亂猜測,倒不如告訴他黑洛的真相,畢竟‘不那芳華’是柄妖劍,如果吞噬了納蘭燭的靈魂,豈不是養虺成蛇?可是……我對他並不了解,如果他也貪婪這把妖劍的話,那劍中的黑洛一定會越加瘋狂,想方設法的吞噬他的靈魂,如此以來,黑暗必定崛起。”
雲仲陽見他一臉憂慮,問道:“你也懷疑暗獄是衝我來的?可惜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一直沒有參透‘辟掿一邪’。我曾派納蘭燭去接婼苒,當時你還未蘇醒,既然已經來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話雖有禮,但眼神如逼供的利刃般對著人的喉嚨。
白岈吃軟不吃硬,凜然道:“何必問我?”
雲仲陽兩眼一瞪,與其爭鋒相對起來,白岈起身說道:“我還有事,告辭。”兩手一拱,轉身便走。雲仲陽默然無應,自飲酒水,然其眼睛卻始終盯著白岈的背影……
白岈下得仙界之後,又來到摩天崖,見朱妤綽約風中,迎麵乜斜,白岈不解道:“我又招惹你呢?眼睛本來很迷人,眯成這樣,讓人怪冷的。”
朱妤氣道:“你隻說你破解了摩障就好,說我幹嘛?這不是讓雲仲陽防備我嗎?我看你心裏根本沒我,換成羽瀅,你鐵定攔在自己身上。”
其實她也知道白岈不是這種人,比較實誠,不會搶人風頭,故意刁難他而已。果真白岈吞吞吐吐的話不成句,說了半天也沒解釋清楚。朱妤噗嗤一笑,見他像以前一樣,又哼聲道:“我知你有骨氣,但想成大事還要能屈能忍,你麵對雲仲陽都不低頭,會讓他有戒心的。”
白岈道:“我又不想當王,無所謂……討厭他,不想對他彎腰。別說這些,怎麼樣,發現了什麼?”
朱妤一邊背手踱來踱去,一邊說道:“如果是遐凝芊的話,一眼就會看出後花園的玄機,可惜我在捭闔建造術上沒這個能耐,隻能從長計議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摩天崖的暗獄就算不在後花園裏,也會與後花園密切相關。我看還是回有朋島吧,問問丁若灷,他應該知道些什麼。”
白岈點頭以應,一道而回,途中見朱妤心不在焉,當下沉聲道:“你老是喜歡瞞我,天弢一事瞞我,羽瀅一時瞞我,訪仙一事還瞞我,到現在你還有事瞞我,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朱妤一怔,慌笑道:“哪有啊,是你不相信我,懷疑我嘛。”見白岈兩眼凝視,臉色嚴肅,她垂首沉吟道:“其實是我懷疑而已……鎮魂鴿救羽瀅太及時,簡直就是暗中守護,讓我懷疑烏魈沒死;還有沫猷居然這麼快就破解了‘伊阿那’,又讓我覺得墨媂也沒有死。”
白岈凝眸道:“不是你親眼目睹墨媂被奈九姮娥一掌打死了嗎?”
朱妤道:“嗯,確實,墨媂在墜落懸崖之前就沒氣了,可是如果她是假死呢?也許是我多心了,還處在墨媂的陰影中,就像雲仲陽樣,始終懷疑黑洛在他身上下了詛咒。”
白岈道:“烏魈給我的感覺是,他在羽瀅這件事上會違背命令,但又不會背叛。如果兩人都假死,那事情可就複雜的多了。有可能我們所認定的答案都被推翻。”
朱妤喃喃道:“所以我才會勸你回陽間嘛。有些事根本急不得,到頭來如果你發現被敵人利用,會接受不了。我就是在擔心這點。我心裏的話都跟你說了,你呢也不要忘記我乄代家族‘信女’的身份,有事呢跟我商量,因為我信得就是你。”
白岈一怔,唯笑而已,便不愁悶,反而輕鬆了許多,大有順其自然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