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長歎一聲,順了順心情,對文武百官右手一揮,沉聲道:“你們都下去吧。”百官領諾而退,雲仲陽道:“你師父喜歡喝什麼酒?哪裏人士?”
婼苒呢喃道:“相濡酒,如天峰虹湖畔人。”
雲仲陽激動道:“你爹娘呢?”
婼苒納悶不已,誤以為要被滿門抄斬,嚇得緊緊抓住白岈的鶴氅,回道:“我是孤兒……師父說在青韶溪邊撿的……”雲仲陽悲中帶喜,喜中帶悲,激動的顫抖不已,不禁迎上前去。婼苒驚恐無助,一頭藏在了白岈身後,那白岈紅瞳怒視,冷冽凜然,右手早已握住寶劍。
雲仲陽無視白岈,見婼苒害怕,忙即收了收情緒,輕聲道:“青韶溪是我與花婼相識的地方。”婼苒不明所以,探出腦袋,忙說了句“那又怎樣。”又疾疾的藏了起來。
雲仲陽道:“蛾眉鏡是我贈給花婼的……‘花婼妘苒’也是我所書,花婼是她的名字,妘苒是我女兒的名字……你說這意味著什麼?”
白岈訝異少許,看了看婼苒,凝眸追問道:“你贈她蛾眉鏡,是決絕之意?”雲仲陽憤然道:“不是!”白岈亦憤然道:“那然後呢?”
奈九姮娥哼聲道:“還用問嗎?‘崤亦鳳’……‘地上的也是鳳凰’……當然是拋棄她,讓她留在凡間,自己返回了仙界了……不然怎麼會有‘偏教崤鳳變霄鳳’的不甘,又怎麼會加入魔教呢?”
婼苒左看右顧,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雲仲陽急道:“我沒有,那天之後,我就找不到她們所在……以為是她們母女遭至嫵星軒所殺……”
丁若灷道:“花婼加入魔教,是為了給她女兒奪取應得的地位。師兄不能拿閉關練功就草草了事,難道你真不知道花蠍姬就是婼苒?”話中顯然帶有逼問的語氣。
雲仲陽一心認女也沒在意,而婼苒卻恨恨道:“你不要胡說八道玷汙我師父,我師父才不會跟他有牽扯!”雲仲陽愕然半響,焦躁道:“你還不明白嗎?想想你名字,想想你師父,我是誰,你還清楚嗎?”
婼苒囔道:“婼苒不是我真名字,是我自己改的,你不要誤會,我真名叫……叫……叫……”想起“蕭亦鳳”三字後,便覺還不如“婼苒”有借口脫身。
雲仲陽追問道:“你真名叫什麼?”
奈九姮娥道:“春去冬來雨,來年花複花。蕭然胭脂後,是否鳳年華。”
雲仲陽凝眸道:“什麼意思?”
奈九姮娥冷聲道:“人與花能不能比,天與地能不能比。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不是你說能就能,不是你說好就好。盡管她這麼恨你,還是希望有一天你能接她,哪怕是人老珠黃的那天。婼苒的本名就‘蕭亦鳳’,蕭條的蕭……什麼意思你自己去想吧——恕不奉陪!”話訖,徑自起身揚長而去。
婼苒本欲追去,雲仲陽攔截身前,沉聲道:“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恨我嗎?為什麼不跟我相認!”婼苒一怔,心急火燎,一時不知所措,竟把蛾眉鏡丟給雲仲陽,弱弱道:“鏡子給你,我不要了。”並無排斥怨恨之心,單純的想盡快脫身。
雲仲陽心如刀割,眼著清淚,因顧及顏麵以及嫵星軒之故也沒追去,輕歎了一聲,沉吟道:“剛才有點私事,現在我們開始,‘妘苒’與納蘭燭的比試算你們贏了。”
白岈氣不可忍,險些拔劍,幸虧丁若雁及時按住了他的右手,小聲道:“冷靜點。”白岈恨恨的插回已拔出了三寸的神霄劍,凜然冷覷道:“我也有點私事,我們改日再戰。”話訖,甩開丁若雁的手,不容分說當下提縱追了過去。
雲仲陽為之一怔,若有所思,輕歎道:“罷了,我也想一個人靜一靜。”
丁若灷冷聲道:“師兄有膽量不去見師姐嗎?”
雲仲陽道:“連你也指責我?”
丁若灷拱手施禮道:“不敢,我會守口如瓶,絕不會向龍後吐露半字,但是師姐我就不敢保證了。師兄今日費心勞神,也該休息下,我等不便打擾,就此告辭。”話訖,轉身便走。
如今他心中起疑,但仍不忘為上官婭等人爭取時間,故而提醒雲仲陽,刺激他去找奈九姮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