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小姐,這是您點的兩杯藍山咖啡。”
一席燕尾小西裝的男服務員端著碟子,彬彬有禮得說著。
同時,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得,瞥了一眼李茂搭在桌上的大腳丫子,指甲雖然修剪得很整齊,很幹淨的樣子,也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比如豆豉的味道,但這個動作是不是有點……
“先生,您這……”他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李茂自認為是一個翩翩君子,桌子雖然是萬能的,什麼都可以放,但吃飯喝茶的時候總不能擱腳在上麵吧?這多不禮貌啊。
因此,他把腳拿下來,順便再套好了鞋,並且示意服務員把咖啡呈上。
雖然賣相差了點,但有魯念嬌這尊大佛坐鎮,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對方怎麼不如實照做?
一切映入眼簾。
坐在對麵的魯念嬌微垂著頭,消瘦的手指搭在額頭上,對於李茂倍感不忍直視。
魯念嬌還是一個挺淡定的姑娘,服務員把咖啡呈在桌上後,她強自對李茂微笑道:“喝過嗎?”
熱氣從杯麵上嫋嫋升起,撩過李茂的眼睛,他嗅了一下,很醇,又帶著點甘和澀,李茂腰杆筆挺,沒有答話,看了看後,順手抄起咖啡杯,飲了一大口。
李茂咂咂嘴,回味道:“有點熟悉,好像也有點怪啊。”
“哎……”魯念嬌瞅了瞅他已可見底的杯子,本來想說的話又咽回了嘴裏,轉而改了一句道:“這剛端上來很燙的呀,你沒事吧?”
李茂擺了擺手,說:“軟飯我都能吃得狼吞虎咽,這有什麼好燙的。我問你,這東西就叫咖啡?”
“是的,”魯念嬌頷首,不置可否。
聞言,李茂突然靈光一閃,腦中不由電閃雷鳴,臉色驟變。他一把捂住胸口,上半身一個踉蹌,像是要一下子把剛喝進去的,給連汁帶湯吐出來。
李茂連連喘氣道:“我去,你們怎麼都這麼重口味?”
魯念嬌頓覺跟不上李茂的腦回路,一聽此言,愣了愣,說:“什麼重口味?”
李茂扶住玻璃桌,探著身子,咬牙道:“原來貓屎還有個學名叫咖啡,我說我怎麼沒看見過貓的屎,原來都被人揀著吃了……貓屎啊!難道貓屎很好吃?”
一念至此,李茂又覺胃中排山倒海,臉都白了。
魯念嬌還是一個挺聰明的姑娘,一下子就摸著隻言片語猜清楚了始末,看到李茂扶著桌子像是馬上就要吐了,連忙道:“你說的是貓屎做得咖啡吧?我們喝得這個不是啊!”
“不是?”李茂身體一頓,滿臉疑惑。
魯念嬌點點頭,道:“我們喝的叫藍山咖啡,是咖啡豆烘焙後碾碎成粉,然後水煮出來的,咖啡豆呢,可以說是種子。”
“原來是這樣。”聽到魯念嬌有理有據的解釋,李茂心理上頓時就好受了,連帶著身體上也舒服了不少,那種嘔吐的感覺,也終於按捺了下去。
緊接著,他又想到了那個惡心的詞彙,貓屎……
感覺又要吐了……
李茂捂著嘴,止不住問:“那為什麼貓屎也是咖啡?”
聽到這個問題,見李茂一直就這個較真,魯念嬌啞然失笑,說:“我更喜歡稱呼其為麝香貓咖啡,也並不是一定意義上的糞便,沒你想的那麼惡心。麝香貓吃下咖啡果實,裏麵的種子不會被消化,也就是咖啡豆,它反而會在麝香貓的胃裏麵發酵。”
魯念嬌撥了撥手指甲,接著問道:“你以前喝過?”
“是啊,”李茂點頭,他怎麼沒喝過,家中那位每天下午三點都會準時來上一杯,初時他還跟著嚐了幾次新鮮,後來得知竟然是貓屎,他膽汁都差點給吐出來了。
“按你的意思是說,這種咖啡就是從麝香貓的屎裏麵揀出來的?雖然聽起來挺名貴的樣子,”李茂舔了舔嘴唇,有股殘留的甘醇味道,他如是說道:“可我怎麼感覺和屎沒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