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神不錯,他眼神似乎也格外好使,因為隔著老遠的,他就把認了出來,衝著我招了招手,讓我過去。
我和他之間,隔著一條馬路。
猶豫了下。
他之前同我說的話,便又在我耳裏過了過,他說。
“小姑娘,你身邊有隻厲鬼!”
“那是一隻火鬼,要對付火鬼,你知道應該怎麼辦吧?”
這兩句話翻來覆去地在我耳裏縈繞,揮之不去。隻能是硬著頭皮走了過去,沒有注意到紅綠燈,還被急刹車的司機罵了一句。
他說我,趕著去投胎。
我覺得他形容得不貼切,我分明是趕著去找死的。
便深呼吸了一口,到了羊胡子道士的跟前,算命的小攤上還有一根凳子,他示意我坐那。
“算命,還是測字?”
他衝著我笑了笑,將零錢盒往我麵前一送,那意思非常明顯了。我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那個,我不是問這個。對了,要怎麼稱呼道長呢?”
“叫我羊大仙就好了,羊胡子的羊。”他怕我不清楚,還捋了捋自己的胡須,特別說了個。
這名字奇怪,但是他愛叫什麼叫什麼吧。
“那個,我該怎麼辦?”索性直接開門見山了,不過這麼直接,他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嗎?
果然他似乎根本就沒有聽我說話,而是將一雙無比殷切的目光,死死地停在我脖頸上,注視著那串石蓮子項鏈。
但凡是修道之人,就知道那是個好東西。
驅鬼辟邪,長生不老。
“小姑娘,你脖子上的東西,是那隻厲鬼送你的?”他目光如炬地盯著我看,視線半分都沒有移開。
我緩緩點了點頭,這東西,的確是炎炙送我的。
將手覆在石蓮子之上,我把那東西緊緊拽在手裏,被他那雙小眼睛盯得渾身都不舒服,隻能再把話題轉了回來。
“那個……我想問問您,有沒有對付那隻火鬼的辦法。”
炎炙雖然暫時對我無害,但畢竟是厲鬼,他陪在我身邊,我就得無時無刻地擔心。未必是要用來對付他,但是一技傍身還是不錯。
羊大仙有些不大高興,將手中的戒尺放下,狠狠地敲打了小桌子一下。雖然不爽,但還是繼續我剛才的問題。
“那你道同我說說,他叫什麼名字。”
他一麵說,一麵將紙筆,遞到了我的麵前。
我便在紙上,寫了“炎炙”的名字。
他帶著一副上了年紀的小墨鏡,便往上抬了抬,扶了扶鼻梁,才一本真經地分析道,“鬼,一般並不會把自己的名字告訴給別人知道,因為鬼的名字取得巧,倘若知道了,循著方法就能對付他。”
“所以,這炎炙不一定是真名。”他捋著自己的胡須說,“不過我們現在,就且當它是真的吧。”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涼了好大一截,原來他連名字都有可能是騙我的。果然這世上鬼,就沒有一隻,是安了好心。
他便一隻手放在筆記本上,另外一隻手隨意地掐算著。
再把炎炙的名字,給拆開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