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氣氛,又變得尷尬了些。
我猶豫著,走到他身旁坐下,距離不遠不近,角度剛剛可以用餘光瞥見他低垂的腦袋。
他的眼眶,似乎有些微紅。
看來我就算是真想知道,他為什麼要把那麼寶貝的石蓮子送給我,也不能挑這時問他。
我……識趣。
就故作輕鬆地推了推他的身子,“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猼訑還想要我,難道它一妖獸,也喜歡吃人?”
炎炙將頭抬了起來,表情已經恢複如常,也看不到那抹讓人揪心的哀傷。
甚至於,他還能帶著嘲諷地戲謔我一句。“他那倒不是喜歡吃人,隻是他和人有過節,並非針對你,他跟所有人,都有仇。”
“啊?”
“猼訑本是非常溫順的妖獸,群居在基山,不但模樣和羊差不多,就連性格也是如此,與世無爭,優哉遊哉。但是它的皮可是好東西,據說一旦剖下披在身上,就可以不再害怕這世上任何東西,人們覺得新奇,就大量捕殺。”
“你說的羊大仙,怕就是這世上最後的一隻猼訑。他是因為能幻化成人的模樣,才勉強逃過一劫。”炎炙說到這裏,再補了一句。“可整日提心吊膽的生活,又加上所有族類都被趕盡殺絕,你讓它,怎能不恨?”
原來如此?
“那倘若下次見了他,他聽勸說肯就此作罷的話,權且當什麼都沒有發生吧。”我尋思了下,冤冤相報何時了,這事情倘若能算了,還是算了。
可炎炙剛剛又放過狠話,說會好好對付羊大仙。
“行吧。”這些小事,他聽我的。
“那這間屋子?”他微眯著眼睛,而我們插科打諢,也終於說到了這事情最為嚴肅,最為確切的一點上。
“你能幫忙,把衣櫃打開嗎?”我並沒有直麵回答炎炙的話,反而先要求了另外一樁。
他想了想,琢磨會,起身走到了衣櫃前。
“等等。”我開口叫住他,提醒了句。“那裏麵可能會藏個東西,你……你小心點。”
炎炙的本事我放心,但就怕他並未防備。
他點了點頭,抬手輕輕地敲了敲衣櫃,握著它的兩個把手,準備將它打開。
但是,它原封不動的。
倒是他手上,起了團,星星點點的火焰。
手指被燒著了點。
我卻連忙湊了過去,有些不大滿意地埋怨了句。“我剛才不是讓你小心些嗎?你也答應得好好的,可還不是一樣,就沒有把這事情放在心上。”
他把手縮了回來,輕輕地吹了吹,果然上麵有些許灼傷的痕跡。
可是,他關注的點,並不在這事情上。
而是輕笑著看我。“你這,算是關心我?”
他嘲諷滿滿,又是沒有個正經。
我不想解釋,隻用哀怨地目光瞪了他一眼。我這好心好意,他那什麼意思?
他便是輕輕抬手,吹了吹自己的指尖。
臉上笑臉盈盈,笑得倒是如沐春風,“我這渾身都是火,還怕這一點?我隻是沒有料到,這裏麵真有東西,而且還攔著,不許我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