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看了炎炙一眼,是希望他可以在這時候幫我拿拿主意的。
他也看著我,稍微停頓了下,說。
“行吧,不過你最好打電話回家一趟,問問他們收斂人遺容的時候,得有哪些注意事項。”他怕,我會有所遺漏。
我雖然見得多,但到底自己沒有上手過。那事情又那麼繁瑣,就怕某個細節沒有把握好,引來了差錯。
所以,炎炙才會特別叮囑吧。
我點了點頭,告訴炎炙說,等出了學校就給家裏打電話。
陳姨見我答應,臉上總算是露出非常難得的笑容,然後帶著我,進了學校。
和陳姨一番交談之後,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校長同意陳姨找我替陳念收斂遺容,甚至於還在學校的二教專門騰出了一間教室。
是因為,陳姨說,倘若可以讓陳念漂漂亮亮的上路,那麼就不追究校方的責任了,把這事情大事化小。
否則,就要通知媒體。
從來媒體,就是最讓人頭疼的東西。而且陳姨的要求不算過分,所以校方就給答應了下來。
隻,沒有問我的意思。
陳姨將棺材拖進教室,布置裏麵的時候,我給家裏通了個電話,詢問收斂屍體的時候,應該有哪些注意事項。
我再問,炎炙就拿了紙筆出來,非常貼心地一邊偷聽,一邊在紙上做著筆記。
他怕我,記不住。
他這一舉動,可讓我心裏暖暖的。不過他卻秒變不正經,用手刮了刮我的鼻尖,帶著幾分戲謔地開口。“我是想著,你若是學會了,就可以在我的臉上,幫忙畫畫了。”
我在接電話,不方便插嘴罵他,隻能扔了個衛生球出來。
為鬼不尊的壞人!
等到將事情說得差不多了,電話那邊卻陷入到了短暫的沉默。
我以為爺爺說得差不多了,剛準備將電話掛斷的時候,那邊卻是傳來個急促的聲音……
爺爺同我說。
“小溪,你國慶記得回來。”
國慶……
我這差點都忘記了,之前爺爺曾經說過,讓我國慶回去的時候,帶著炎炙一道,然後想辦法把我們兩的冥婚給除掉了。
我和他,雖然不像最初認識的那般敵對,但……
我還是覺得,人鬼殊途,讓我嫁給鬼,真的太荒謬了。
然後,他就把電話給掛了。
炎炙問我,“你國慶要回死人溝,回那地方做什麼?”
他覺得奇怪。
我隻能支支吾吾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賠了句。“還能怎麼樣,我們國慶連著周末放九天,重慶隔著北川就那麼五六個小時,我不回去,說得過去嗎?”
“他們好久沒有見到我了,想我回去,不行嗎?”我衝著他,翻了個白眼。
他這,才是露出了恍然大悟地表情。
“也是,你有人惦記,所以就得回去。”他這話,雖然一貫慵懶,但卻帶著淡淡的哀傷……
我皺了皺眉,那話我聽懂了。
他是在嫉妒。
因為我有人惦記,他沒有人惦記……
不知道怎麼的,這麼一想,我心裏就跟被什麼東西,狠狠撓過了一般……別提有多難受了。
再看了看炎炙有些落寞的後背,心裏憋得難受。
卻又不知道,應該在這時候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