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了皺眉,真不知道思諾在這時候打電話給我做什麼?
是為了那隻娃娃,還是因為貔貅?
猶豫了下,還是將電話接了起來。
思諾的聲音,還如以前那般,輕柔溫順;但一想到她那不為人知的身份和對我存著的禍心,心裏麵就膈應得厲害。我甚至可以確定,她一開始接近我,是有目的的。
因為,她會鬼術,也知道我家世世代代,都做剃頭匠,也需要和厲鬼打交道。
甚至於,她遺落的那把剃頭刀,就是給厲鬼修麵的……所以,她就算不是剃頭匠,也和這一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爺爺曾經同我說過。
每個行當,都會拜祖先……就好像木匠拜魯班,盜賊拜時遷。剃頭匠一門也有需要參拜的祖先……也會有各種各樣的規矩和等級森嚴的製度。我記得,區分等級,是靠手中的削骨刀。
思諾遺留的那把,薄如蟬翼,非常精細,定然不會普通。
我在這邊千回萬轉,思諾在電話那邊,隻同我淺淺地說了兩個字。“謝謝。”
隻是,這聲謝謝帶著戲謔和嘲諷。
對,還有得意。
就好像,這從頭到尾都是她設下的一個局。她挖了大坑,就等著我跳下來。所以就算炎炙和貔貅鬧得兩敗俱傷,難不成思諾要最後得益?
我皺眉,雖然疑惑,但隱隱約約,又像是想起了什麼。
隻能板著一張臉,冷著聲問她。“那把削骨刀,是你故意遺落在走廊上的?甚至於昨晚,你還幫著我,疏通打點過了?”
昨晚,我隻看到了門,並沒有看到思諾。
那時我會覺得奇怪,但現在想想,更像是她故意給我留了一道門,就等著我進去……
甚至於那個引路的小鬼,它不還說過,“你就是左護法找的修麵師嗎?”
隻可惜,我當時並沒有往這方麵想。
那邊似乎響起了一個打響指的聲音,然後思諾更是得意地開口。“念溪,你果然聰明……你看我這明明什麼都沒有說,你已經猜得七七八八了……這果然和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倒是省去了我解釋的功夫。”
“為什麼?”我咬著唇,陪著小心地開口。我不但被利用了,而且這裏麵還藏著個巨大的陰謀?
“是為了那個娃娃?那個附著在邪靈裏的娃娃?”我皺了皺眉,稍微推測了個。不過應該不大可能吧,因為我看那時候在圖書館,思諾和娃娃有說有笑,分明聊得極好。
等等。
或許那也是專程做了場戲給我看。她為了讓我知道她和娃娃之間有關聯,從而讓我想到娃娃的本體就藏身在走廊那道門後……
我真想說,她這麼處心積慮,把每件事情都算到……
我在她眼中,還真是一顆任由著擺弄的棋子。她讓我往東,我就向著東……她讓我往西,我就向著西……
我不喜歡,並且非常排斥這樣的感覺。
我,不是一枚棋子。
可是電話那端,卻傳來清越的一聲淺笑。“小溪,你猜錯了哦。倘若隻是一個邪靈娃娃的話,哪用得到花我那麼大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