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你想做什麼都行。”陽劼卻是提醒了一句。
女鬼剛才還混沌不清的眼眸,此刻竟然又恢複到了清明,立刻在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然後衝著陽劼連連點頭,竟然又重新恢複成了怨靈的模樣。
然後,就衝著拿著剪刀的侏儒,淺淺地往上揚了揚自己的唇瓣。“您老,可以開始收割人命了。”
她對他,畢恭畢敬。
不過想想侏儒到底是地府的死神,手中握著眾人的性命,所以就算長得寒磣,我也對他怕得厲害。所以女鬼對他又驚又怕,嗯,這不稀奇。
“他們,都得死。”似乎是為了提醒我,又是對那些人的宣判,她再說了一遍。
然後,他們……都看得到她了。
“阿紅……”那坐在中鋪的男人,首先發現了他,用詫異的目光盯著她看,連帶著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你……你怎麼會在這裏……我……你不是已經……已經死了嗎?”
斷斷續續,因為太過於驚訝,他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再看其他人,也是一副愕然的模樣。
我歎了口氣,緩緩地站了起來,這裏很快就會變成厲鬼的屠宰場吧,這裏所有的人,作為害死阿紅的參與者,都將在今天付出代價。
唯一可惜的是中年婦女懷中,那個還在熟睡的孩子。
那也是阿紅的孩子,她滿身戾氣,卻也會在看向他的時候,露出最後的一抹溫存……
我歎了口氣,站了起來,從還在詫異的中年大媽懷中,將孩子抱了過來。“阿紅,我帶他出去吧,他還小,不應該看到這些。”
這是我,唯一能做的。
陽劼用詫異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很快眼中多了一抹玩味,顯然是想不明白我為什麼會這樣做。
不過,很快他的唇角就揚起了一抹邪魅的笑意。
“謝謝。”阿紅眨了眨眼睛,沒有想到我會這麼說,反應過來隻扔給我這兩個字。我點頭,默然地帶著孩子準備離開……
“那是我的孩子,你……你要對他做什麼!”中年婦女卻要伸手攔我,一麵驚恐地盯著阿紅看,一麵就要搶我手裏的孩子!
“那不是你的孩子,這是你偷來的孩子。”我頓了頓,一字一頓地開口,靜默地看著她。“因為這個孩子,你毀了一個家庭。現在報應來了!”
像他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她伸出的手停在原地,再是錯愕不及地看著阿紅,喃喃自語地說,“是你……你……你果然來找我了……”
“救我!就我!”她突然像是發了瘋一般,想要把我的手拽住,然我可以救救她。
我沒有說話,隻是沉默著走了出去,出了車廂。
火車上的硬臥,大概都是差不多的結構,上下鋪,六個床為一個小房間,房間和房間之前有一段間隔,也會有門簡單地將裏麵遮擋。
我停在間隔的走廊上,懷中還抱著個孩子。
回去不可能了,可又不知道應該去什麼地方……
不過隔壁的房門很快就打開了,炎炙從裏麵走了出來,他一眼就看到了我抱在懷中的嬰兒,習慣性地眉頭一皺,有些無奈地抱怨道,“我說小溪,你就不能稍微消停下,怎麼淨給自己招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