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家的,不好了,你家全子掉糞坑裏了!”
李二嬸正在下麵條,被鄰居顧大嬸的一句話給震得五雷轟頂。震驚之餘還有些驚慌失措,顧不得鍋裏的麵條,連忙跑出小廚房。
“顧大嫂,顧大嫂,我家全子掉到哪家的坑槽了?”
眼見氣喘如牛的顧大嬸,李二嬸也顧不得力氣輕重了,抓著顧大嬸的胳膊就準備跑。
天呐,天命關天啊,要是全子出事了,她也不想活了。
“呼……呼……是,是你自家的坑槽。”顧大嬸彎下腰,拍拍胸脯,好不容易把話給說全。
“顧大嫂,我先過去了。”李二嬸鬆開顧大嬸的手,急忙地往後山跑去。
李二嬸趕到時,李全剛好被李二叔拉上來,身上沾滿了蛆蟲,渾身散發著陣陣的惡臭。
李全有些被嚇傻了,小臉掛滿了淚水。
看著狼狽不堪的李全,李二嬸又生氣又擔心,無奈之下,罵罵咧咧地拖著他去河裏清洗……
“姐姐,姐姐,李全掉進茅坑了,李全掉進茅坑了。”顧正淵興衝衝地跑過來大聲地喊道。
這一句讓顧婉婷眉頭忍不住一跳,差點沒把口中的漱口泡沫給噴出來,驀然地停下了動作,然後一雙眼睛刷刷的盯著顧正淵,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聽錯了。
李全掉進茅坑了?
顧婉婷呆愣了幾秒,連忙一口吐出嘴裏的泡沫,漱了漱口,擦完嘴,好奇地問道:“真的假的?”
“真的,我親眼看見的。他剛剛從茅坑裏爬出來。”顧正淵言辭激動。
顧婉婷狠狠地揉了揉眉心,她的直覺已經告訴她自己,這件事,想都不用想,是——何軍做的。
“會不會被人發現?”顧婉婷輕輕地在何軍耳邊問道。
聽到顧婉婷如此關心自己,何軍心髒一緊,忍不住一陣甜蜜泛過心頭。他穩了穩聲音,簡潔地說道:“放心,不會。”
顧婉婷微微地點點頭,小臉上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何軍辦事,她放一百個心。
哎呀,報複別人的感覺怎麼這麼痛快呢!顧婉婷壞壞地想著。
雨後天晴,清新的空氣裏透露著濃濃的泥土味,草尖上的露珠顯得晶瑩剔透,串滿了小草的一身,微風輕輕而過,樹葉又被雨滴打落,搖曳著飄了一地。
雨後天晴的鄉村顯得格外熱鬧,莊稼漢們早早地吃了早飯,哼著小調,拿著鐵器,穿梭在田間小路,看看地裏的莊稼,水渠的流水,時不時地在自己的莊稼地裏那裏挖挖,這裏鏟鏟,偶爾用手用手抹去額頭上的汗珠,累了便坐在田埂上抽著卷好的旱煙,談論著今年的莊稼。婦女們拿著手裏的針線,一大群人坐在一起,邊嘮著家常,邊幹著手裏的針線,每當一個人說到最好處,每個人都會仰頭去笑,沒有絲毫的委婉。孩子們也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戲弄著天降的甘露,撲捉著雨後的昆蟲,不時傳來燦爛的笑聲。
下午,顧珊珊和村裏的兩個小姑娘一起來大山摘豬菜,遠遠望去,一個女孩正靜靜地坐在一個大石頭上,眉目安然,宛如仙女。
微風拂過,樹枝隨風搖擺,女孩沉迷於書中,任由微風吹亂發梢,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隨著那書中人物的命運的轉折而或嗔或喜,宛若一副生動的水墨畫。
若是有人知道這個五六歲的女孩在看繁體版的《聊齋誌異》的話,就又會覺得,這樣的畫麵,其實是相當的詭異。
忽然之間,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稍遠處的山間小道上,三個人快步地朝這邊走了過來。
似乎感覺到有人在靠近,顧婉婷鼻子輕皺,微感不悅。
顧珊珊不悅地看著那個女孩,特別是在看清楚女孩的容貌後,一股強烈的嫉妒和憤恨,在瞬間湧上了她的心頭。
昨天她回家後,向母親吵著鬧著要買銀鐲子,結果母親不僅沒有答應,還狠狠地把她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