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當時問你為何你也不答，怎麼，現在準備告訴我了？”
應如非淺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沈商卿瞬間明白，微微一驚：“你的意思是，你那時候就已經看到了他的眼睛？”
“嗯，不過那時候我並不明白他為何要將眼睛蒙起來，也不明白這雙眼睛背後所藏得的艱難，還以為他是有意騙你，所以心中不免對他有所懷疑和芥蒂，不過後來我見他待你真心真意，處處維護，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也要陪你一起尋找神器，便想著再信他一回。這一次你們回天靈教，發生了這麼多事，解開了這雙眼睛隱藏的秘密，我便徹底放心了。”
沈商卿心底升起一陣暖意，她伸手握住應如非的手，低聲道：“其實有時候，我挺矛盾的，我喜歡他，我想和他待在一起，一輩子都不要分開，可是又忍不住會想我這樣是不是太自私了，他有天靈教重任需要擔當，有兄弟姐妹需要照顧，而今卻為了一個毫無關係的人，陪著我東奔西走，以身犯險，我……”
她稍稍遲疑，咬了咬下唇：“我真的不是為了讓他替我做這些，我隻是……”
“我明白。”應如非反手握住她的手，點點頭，“你喜歡他，且從不曾奢求從他那裏得到什麼，可是他也愛你，因為愛你，所以想要為你做些什麼，換言之，這些不是你求來的，這些是他自己心甘情願做的，就好像當初在無歸城，你為了讓九挽出手救樓鳳霄的父親，答應替九挽解決風清閣的事，也不是樓家的人求你的，都是出於自己意願罷了，不是嗎？”
沈商卿被她說得愣了愣，抬眼看向樓鳳霄，見他垂首看來，又連忙低下頭，良久，輕歎一聲。
“可是終究，是他為我做的遠遠多過我為他做的。”
應如非抿唇笑了笑，拍拍沈商卿的手背：“你要記住，這件事情永遠沒有絕對的平衡和對等，永遠都會有一方的付出超出另一方的情況出現，如此方才促使彼此想要加倍地對對方更好，如此往複，感情越來越好，也越來越深，堅不可摧。”
沈商卿眨了眨眼睛，盯著應如非，小聲問道：“那……你和神棍呢？”
方才還侃侃而談的應如非一怔，麵色僵了一下，低下頭去，低聲道：“我跟他……不一樣。”
“是因為羽霄師兄嗎？”
“沈師妹。”應如非略一沉吟，“在羽霄的仇得報之前，我什麼都做不了，也回應不了。”
“那，等報了仇之後呢？”
應如非又是一愣，報了仇……之後？她好像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明明那麼渴望替羽霄報仇，卻又從來不敢去想報了仇以後的事情，有時候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她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報得了仇，還是不知道報完仇之後，該怎麼去麵對藺瑟。
羽霄的仇就像是一個支柱，一道屏障，支撐著她，也阻隔著她和藺瑟。
就在眾人陷入沉默、都默不作聲之時，投入隻聽二狗疑惑一聲，抬眼朝右前方不遠處瞥了一眼，驚到：“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