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九挽和顏淑君身上時，他皺了皺眉，那眼神像是能認識他們，而後繼續遊走，最終落在床榻上的顏文淵身上。
“我為什麼會在這裏？”他回身問沈商卿，“你不是要把我帶走嗎？”
“我沒有把你帶走嗎？”沈商卿撇撇嘴，“你現在已經不在無妄海，你現在在風清閣主的房間裏。”
小弟子愣了愣，旋即笑出聲來：“這麼說，你已經做了決定，要用我來救顏閣主的性命？”
沈商卿微微太息，看著小弟子的眼神有些愧疚，低頭抿了抿唇，輕聲道：“我答應過九挽先生會把你帶來，現在我答應的事已經做到了，至於其他的……”
她搖搖頭：“我無能為力，對不起……”
小弟子疑惑道：“我不明白，既然你已經把我帶走了，又何必還要把我送回風清閣來？你其實有更好的選擇。”
沈商卿的笑漸漸沉了下去，她緩步走到門旁站定，輕聲道：“沒有哪一個選擇更好，隻有哪一個選擇更現實，用你能不能換來神器和有關神器的消息，我不確定，但是你可以解顏閣主身上的毒，這一點倒是確定的，先生不會弄錯。”
“所以，你在可能和一定之間，選擇了一定？”
“我隻是希望我所做之事對得起自己，對得起朋友，也對得起承澤。”
小弟子愣了愣，繼而朗聲大笑，連連點頭：“有趣……我這輩子見過那麼多貪得無厭、自私自利之人，他們為了搶奪我，不惜對自己的師父兄弟和好朋友痛下殺手，更是費盡心思想要將我拿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讓人看了惡心至極，恨不能殺光他們所有人！”
“隻可惜，我殺不了所有人，我隻能殺了那些自己到海邊來送命的人，然後繼續守在那裏，我還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無妄海，卻沒想到竟然會被你帶到了這裏。”
說到這裏，他常常歎息一聲，對沈商卿道：“你也並非如你自己所說，是個自私的壞人，我自認為，好和壞我還能分得清。”
沈商卿擰了擰眉，問道：“這重要嗎？”
“重要。”小弟子沉沉點了點頭，衝沈商卿笑了笑。
讓沈商卿有些驚訝的是，他的渾身上下不見一絲緊張不安的感覺，也沒有絲毫的懼意，似乎對於自己即將被入藥救人之事一點感覺都沒有，這態度與之前在無妄海邊的時候全然不同。
“你不恨我嗎？”沈商卿反倒有些不安了。
“為什麼要恨你？”
“恨我將你帶離了無妄海，恨我要取你的性命救人。”
“嗬嗬……”小弟子輕聲笑了笑，“你說的也有道理，確實是你把我帶離的無妄海，不過，我若說其實我一直在等你們，你可相信？”
包括九挽和顏淑君在內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外廳的樓鳳霄和應如非幾人也愣了愣，相視一眼。
“閣主中毒之事我早已在第一時間知曉，隻是出於一些原因，我不能擅自離開無妄海，所以我在等，等一個可以把我帶走的人，而那個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