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皇山上戰雲籠罩,寒風蕭瑟,一片肅殺氣氛。似乎感應到驚天動地的大決戰即將來臨,山石戰栗,異獸絕蹤,萬仞峰頂上隻留有三個孤渺身影。趙昀與胡晴胡嵐立在百丈平地中央,斂氣遊神,閉目蓄銳,突感天地元氣動蕩,倏的睜開眼睛,沉聲道:“龍毅來了。晴兒嵐兒,你們先退至一旁,以免被戰火誤傷。”“嗬,趙昀真乃信人也,有勞久待了。”空中響起雄壯笑聲,翩然降下龍毅與蜃暉兩人。胡晴暗忖道:“龍毅果然自視清高,未曾帶手下前來。但願郎君經過這五日的苦修,能轉危為安,平安度過死劫。”龍毅昂首闊步,神姿逍遙,忽的將目光瞥到胡晴二女身上,略帶驚訝的聲音隨即響起:“怎麼你兩個老婆也來觀戰了?這可不好啊,萬一殺氣波及到她們,那你我就後悔莫及了。”右手急運妖力,閃電般彈出兩道金光,分馳胡晴二女。趙昀驚怒道:“你做什麼!”欲待飛劍追擋,怎奈金光神速無比,竟已在劍氣將起的刹那落到二女身上,隱沒不見。龍毅輕笑道:“無須擔心。我已將你老婆的殘陽鎖給解除了,憑她們天狐五變的功夫,要避開震蕩之波,應是綽綽有餘了。”趙昀急朝二女望去,果見胡晴點頭示意,不免惕然心驚:“這龍毅好快的速度,若是他剛剛狠下毒手,我實無法替晴兒嵐兒解圍。”胡晴亦是憂上眉頭:“龍毅不愧是一方霸主,一上來就試圖以氣度壓製郎君。他二話不說就解了我和小嵐的殘陽鎖,意在表明他勝券在握,信心十足,不必假手人質而取勝。高手相爭,爭的便是氣度高下,龍毅隻憑這一手就已穩占主動之勢,將會在無形中對郎君的必勝信念產生影響。而且依郎君有恩必報的性情,見龍毅主動解開我們束縛,他出手之時怕是會有所回饋。”趙昀將雜念排出腦海,緊握威鬥神劍:“今日一戰,有你無我。休提閑話,各自放手一搏吧。”龍毅揮手示意蜃暉退開,一甩龍袍金袖,微笑道:“請!”趙昀搖了搖頭,語聲不容置疑:“嗬,此戰乃是由我發起,理應讓你先出招。我雖然恨不得將你亂劍分屍,但卻不屑於占這種便宜的。”聽到此言,蜃暉心內忍不住讚歎一聲:“趙昀果然還是趙昀,頃刻間便扳回一子。他被大統領占據氣勢之巔,竟沒有絲毫怯弱,反而故示豁達,讓大統領先行出招,借以培育他自己的氣勢。”卻聽龍毅哈哈大笑:“很好。你萬裏原來是客,我忝為地主,自當照拂客意,從君所願。小心了!”蜃暉還未來得及心內為大統領的明斷灑脫拍手叫好,驚聞九天之上轟然一響,便見龍毅掌運金光,磅礴揮出一道浩瀚無邊殺氣,赫然便是龍禦天下掌成名絕式:“九州震蕩!”趙昀口中叱吒一聲,將四象真氣運至巔峰,威鬥神劍旋蓮花,轉陰息,以強逼強,悍然迎擊。但見兩道至極神威在空中劇烈碰撞,猛的炸開萬道真氣殘影,瞬間撕裂開空間長河,狂飆天降,將堅硬山石轟為齏粉。龍毅巍然踏勁一步,讚歎道:“青蓮劍術當真不凡,不枉我一出手便是成名絕技。”趙昀伸手抹去嘴角邊的血痕,冷笑道:“還有什麼本事,盡管使出來。”他修為究是不敵龍毅精深,隻一招之拚便受了不小的內傷。“哦,你還不出劍嗎?看來我還是小看了你。那就再接我一招‘青龍天翔’。”龍毅雙手合運,刹那間已有一個青色耀目光芒的真氣圓球在他雙掌間形成:“小心了!”話聲未落,圓球騰躍九天,竟爾化作一條遮天蔽地的青色怒龍,龐大龍嘴震天一吼,“吼吼吼”射出一個個青色小球,密密麻麻的極光閃耀,欲將趙昀埋葬爆裂之下。趙昀不假思索,劍舞長空,布成桃花深潭,將前批到達的青球卷入漩渦之中,繼而大喝一聲:“一劍屠龍!”威鬥劍鋒一抖,將漩渦中的青球反向擊出,在敵我兩批青球相互交鋒之時,攝雲一縱,竟爾不避爆炸芒矢,隨同威鬥神劍悍然直上,頃刻已至九天雲海之上,怒然一擊,正中青龍虛影。青龍兀自在吞吐光球,絲毫未防趙昀竟會直搗龍庭,哀嚎一聲,便自煙消雲散。趙昀承接破招之威,再繼勇武之誌,身形如陀螺急轉,至陰寒息傾瀉而下,繪成一幅萬裏冰寒奇圖:“風卷怒雪!”這正是這五日中趙昀苦思冥想而新創出的一招。結合“桃花潭水深千尺”的漩渦和“燕山雪花大如席”的酷寒,更摻以失去師兄的狂怒,暗合有我之境,威力之大可謂是前所未有。大如卷席的雪花凜然而降,在颶風怒潮之下益發張揚怒威,盡情的宣泄著內心的苦痛,更欲為多寶討回一個公道。龍毅微微一笑:“我的青龍天翔如何被破,你的風卷怒雪便是如何而滅。”淩空而起,直攖怒雪,宛若一條神龍在凡花間穿梭而過,所到之處竟是風停雪消,輕而易舉的化解了來勢洶洶的一擊。胡嵐已然沉不住氣,拉著胡晴的手,焦慮不已:“這已是昀哥哥威力最強的一招,卻絲毫奈何不了龍毅。姐姐,你說我們該怎麼辦?”胡晴尚未答言,胡嵐已將目光轉到蜃暉頭上,輕聲附語道:“姐姐,要不然我們用消魂手將那老頭擒下,以此迫使龍毅不敢亂下殺手。”“都說天狐女心腸狠辣,我還一直不信。哪知道啊,嬌滴滴的身子,卻是毒蠍般的心腸,桀桀,我可真要謝謝天狐美人的關照了。”竟是蜃暉聽到二女密語,詭笑連連,直接挑破了胡嵐的圖謀。胡晴道:“小嵐莫要胡鬧。先不說能不能敵得過蜃暉,這樣的動作隻會會讓郎君分神分心,認為我們對他沒有信心,繼而使得他信心大減,根本是有害無益。”胡嵐皺眉道:“該死!他們都是有恃無恐,一副吃定了昀哥哥的樣子,難道今日我們三人注定命喪於此?”胡晴柳眉微皺:“沒到圖窮匕見的時候,你切莫先亂了心神。郎君的劍術,向來要在極危險關頭才能爆發至極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