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回 波雲詭譎(1 / 2)

唐驚連忙道:“自是不用。兩位請隨我來。”王月一拉趙昀衣袖,輕笑道:“夫君,你還傻愣著幹嘛?快走,可以瞧熱鬧去咯。”唐驚當先引路,聽著身後傳來的堅定沉雄與不急不緩的腳步聲,他莫名泛出一個念頭:“杜子騰夫妻兩人憑空出世,又突然來到唐門,可以斷定是別有所圖,但願他們是友非敵,否則便是一大禍害。杜子騰神劍騰影,隻用一把凡鐵破劍便有超卓威勢,令人看不透他的虛實。而那王月也非表麵那般簡單,在她身上我竟敢感覺到一股如老太太那般上位者才有的氣勢。”唐門外戒一的身體已被抬走,靜寂場麵也複歸嘈雜。不少沒有英雄帖的仙林豪傑也蠢蠢欲動,想要模仿杜子騰闖關之舉,隻是再三思慮,不免膽怯緒冷,實在不敢輕易去犯唐門虎須,隻好在心內喟然歎息:“若我有杜子騰那般劍術,這些趾高氣揚的唐門子弟在我麵前也不過就是一隻隻搖尾乞憐的狗罷了。真是可惜,錯過了這般盛會。”唐門身為豪門大派,唐家堡占地廣闊,建築精巧而宏大,氣勢不凡。待進入堡內,道路房屋皆別具一格,更有蔚然大觀之感。手持英雄帖的各路豪傑絡繹穿梭於堂中,由從人牽引前往聚賢廳。唐驚帶著趙昀王月兩人,卻沒有同往喧囂,反是左拐右拐,開啟僻靜角落中一個小門,恭請兩人進入。趙昀神色一變:“怎麼,莫非唐門是給我準備了鴻門宴?為何不與眾人呆在一處?”王月咯咯笑道:“夫君你說什麼呢,我看大帥哥是誠心誠意,怎會做此下作勾當?”唐驚側著身子一邊引路,一邊道:“杜老誤會了。憑杜老的通神劍術,莫說唐門沒有惡意,便算真有龍潭虎穴,又豈放在杜老眼中?實因大廳繁雜不堪,又兼魚龍混雜,不是說話之所。杜老知道,有些話,大廳那些人是沒資格聽的。而且,唐門怎敢將杜老伉儷這樣的神仙人物置於凡人之間呢?”趙昀哼道:“但願唐門不要再讓我失望敗興。”他心中不覺有一絲喜悅生出,王月所料不錯,在他展示驚人劍術後,唐門果真將他奉為上賓了。如此一來,對於十大門派及整個英雄大會的謀劃,將得到更確切的情報。趙昀臉上喜色雖則一閃而逝,卻逃不過一直在暗暗觀察的唐驚。唐驚敏銳的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神思轉了一轉,恭聲問道:“說來慚愧,我幼從名師,熟讀《仙林誌》,卻難以看出杜老的劍術源流。不知杜老可否見賜一二,以慰劍癡之心。”趙昀奇道:“怎麼,你也喜歡劍道?”唐驚道:“末學劍術疏淺,豈敢在大家麵前妄言劍道二字。然身不能至,心向往之,懇請杜老指點一二。”趙昀暗忖道:“看來唐驚是要考究我的出身了。”略微沉吟,竟爾想出了一套說辭:“劍道萬千,我唯取一‘快’字,在出招速度上追求極致,終於在四十歲時創出了這套無影劍法。當其快也,一招使出,亂流爭迅湍,噴薄如雷風,故能以快斷銳,乃至無堅不摧,劍影無痕。”王月目光中閑現敬幕神采,暗暗道:“趙昀雖然不擅機敏,但一說到劍道,倒是滔滔不絕,足以以假亂真。”其實趙昀也不算信口開河,他自劉星雲的神思劍法中看到了快劍的無限可能和無窮威力,以致他後來自創的劍招中每每以快破敵。隻不過,趙昀從來不曾以出劍速度為追求。趙昀的劍法以青蓮劍法為根基,注重本乎深情,待參透獨亭中胖子傳授的“有我無我之劍”後,更踏上了對劍道的自我思索之路。在他領悟看來,劍法快慢其實都沒有關係,關鍵在於發掘內心,劍境有我,劍境無我,使劍招渾融無間,便自威力無窮。唐驚聽到趙昀這番說辭,連聲讚歎道:“杜老真不愧是劍中老杜,幾句話便規法眾家,為劍道指一明路,真讓我高山仰止。”但他心中卻頗不以為然:“速度不過是劍藝,並非劍道也。即便快至巔峰,又怎彌補的了劍術的差距?從杜子騰秒殺戒一那一劍來看,隻怕他說話不盡不實,不曾透露真正底細,我可不能因此就低估了他。”王月又是輕笑道:“你說的老杜可是詩聖杜子美嗎?大帥哥對我家夫君如此推崇,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了。嘻嘻,我看你是儒生打扮,看來是飽讀詩書了,文武雙全了。”“不敢當。隻是興趣所在,閑暇間學儒讀經,聊以自樂罷了。兩位這邊請,轉過這條小路,便是聽泉閣了。”不一時便見假山堆翠,潺潺山泉從山巔滑落,濺灑自在水花,令人幽然生心曠神怡之感。左前方卻有一間亭閣,閣中擺著一張大圓桌,桌旁坐著十三個人。趙昀舉目一望,竟有許多熟麵孔。那些人中有奇儒門“虛懷若穀”楊虛穀,有妙音宗“丁香仙子”華霓裳,有青龍寺無塵老和尚,俱在飲茗閑聊。唐驚走入聽泉閣,先對眾人喊了一聲:“有勞諸位久候。群雄雲集於唐門,真是唐門莫大容光。我給諸位介紹一對神劍俠侶,這位是神劍無影杜子騰杜老,而另一位則是杜老的夫人王月仙子。”座中群雄見唐驚親自引見,知這一對夫妻必有過人緊要之處,紛紛起身見禮。趙昀聽完唐驚介紹,不由疑問叢生:“這閣中皆是各大派人物及仙林中的散修名宿。若說十大掌門另處一室,這裏是各門派的中堅會議之處,可為何各門派代表的分量如此不同。妙音宗來的是少宗主華霓裳,而奇儒門並未派出少門主閆柏僑,反是來了楊虛穀楊大哥。比照淩雲觀傾巢而出,這情形當真令人不解。照理說這次英雄大會,乃是新立十大門派,討伐水月庵的重要盛會,各門派代表卻一如當時爭奪‘聖血珠’那般可有可無的態度。這其中定然別有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