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木青麵色一僵,盯著她看了半晌,開口問道:“你還是忘不了他?”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更有種說不出的苦澀,目光仍是緊緊鎖著上官落雲。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上官落雲不願與他對視,別過他的目光,身影清冷而不帶有一絲感情。
“我就知道。”那絲苦澀從嘴角慢慢擴散,順著喉嚨一直到他心裏,宗木青冷笑了一聲,忽然問:“師妹,如果他知道你當初做的事情,你覺得他會原諒你嗎?”
上官落雲渾身一抖,厲聲問道:“你說什麼!”
宗木青垂下眼眸,唇瓣沾染著地是那絲若有若無的苦澀,這苦澀漸漸浸透在笑容之中:“師妹,你真的以為,自己做過的事情,永遠沒有人知道嗎?若不是你,紫天明怎麼會輕易進的了玉虛門?”
上官落雲騰地站了起來,好像第一次認識宗木青,這個一直跟在自己身後,沒有主見,沒有魄力隻會討好自己的宗師兄。宗木青抬起頭,看著上官落雲滿臉的不可置信,笑道:“你不用擔心,我想,隻有我一人看到了。”
上官落雲仍是緊緊等著他,見宗木青笑的無奈而又苦澀,似乎並沒有威脅自己的意思,頓了一下,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如今重新提起是什麼意思?”
“師妹,我隻是提醒你,你跟他不可能。他現在是魔教中人,就算有一天他離開了魔教,這幾年他在武林中的所作所為也絕不會讓他獨善其身的。何況當年是你帶了紫天明進入玉虛門,在魏央看來,這可是間接導致紫溟衣死亡的原因,更是導致他離開玉虛的直接原因,你說,以他現在的脾性,若是知道了此事,會怎麼樣?”
上官落雲的眸中流露出茫然的神色,身體晃了晃,坐在了椅子上:“當年……當年我不是故意的……”那時候她還隻是一個小孩子,看見魏央對那個突然出現的女孩子那麼好,她隻是覺得心裏難過,可是……可是她真的沒有想到,在山腳下遇到的那個慈愛的叔叔,會是魔教的紫天明啊……
“師妹……你放心,我是不會把這件事告訴第三個人的……紫天明已經死了……”宗木青向上官落雲伸出了手,輕輕覆在她的手上。
上官落雲仿佛還沉靜在過去的某個畫麵中不能自拔,目光慢慢落在宗木青的手上,突然渾身一震,閃電般的將手抽了回來,倏地站起來向後退了一步:“宗師兄,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若是想用這件事來威脅我,恐怕太簡單了。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紫天明都已經死了,誰會相信你?”
“師妹,你怎麼可以說我在威脅你?我隻是提醒你,魏央他……”
“我跟魏央如何不關你的事!”上官落雲冷冷丟下一句,轉身出門,隻把宗木青一人留在屋內。他仍是坐在桌旁,目光漸冷。
從魏央出現在玉虛山的那天起,原本愛跟自己一起玩的小師妹的眼睛就一直追隨著他。魏央雖然拜了四峰中最弱的竺玉峰門下,卻在試會中大出風頭,打敗了眾多師兄師姐,當然也包括自己和上官落雲,於是上官落雲看他的目光就更加不一樣了。
原以為紫天明的事情讓魏央離開了玉虛山,師妹就會慢慢忘記這個人當得知魏央加入離教成為七公子之後宗木青就更放下了心,不論如何,身為上官遠橋的獨生女,自然不可能與墮入魔教的人深交。
可是當魏央出現在玉虛宮前,上官落雲那輕咬的嘴唇立即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這些年,她從來沒有忘記過他。
宗木青出門的時候,剛好遇見水清之水苑之姐妹,兩人見他從上官落雲房中走出來俱是一愣,宗木青確實半句解釋沒有,徑直從他們身邊走過。兩人相視看一眼,都不知道平日裏對人頗隨後的宗師兄為何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臉上的表情好像從冰山裏剛剛拿出來的一般。
魏央的蹤跡向來難尋,可眾門派到達京城的第三天變陸陸續續收到了手下傳遞上來的消息,魔教七公子魏央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京城很有名的一間青樓裏,並在一位名妓那裏逗留了一夜。
這個消息是蝕****門主親自告訴李瀟瀟的,李瀟瀟心中的苦悶情緒可想而知。她坐在屋子裏咬牙切齒低聲咒罵一番之後,突然將目光定在了那個紅發男身上:“既然你已經得知他的下落,困著我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吧?何況你對那個什麼分絡錯骨丸那麼有信心,不如放我走,讓我自生自滅好了。”
對方沒有說話,仍是自顧自的喝著茶,李瀟瀟覺得奇怪,這個門主怪癖不少,怎麼喜歡跑到俘虜房中喝茶?連著幾日,他幾乎每天這個時候都會到她房裏來。美眸在那張妖異臉龐上大量一圈,突然倏地睜大,指著紅發門主用一種近乎顫抖的聲音道:“你……你不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