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瀟瀟一度以為,自己會成為替罪羊。直到半路上大哥吩咐那些官兵先回去,而把自己帶到了他的馬車上,她才相信情況並沒有那麼糟糕。
一路上與李泊鈞同坐一輛馬車,她數次試圖試探自己這位大哥到底認不認識自己,可是他就跟一尊泥菩薩一樣坐在那裏,半個字都不多說。李瀟瀟心裏矛盾的很,不知道自己到底應不應該開口認親。一直到馬車停下,李泊鈞麵無表情地道了一句:“下車”,她才終於打定主意,如果他確實不認識自己的話,她還是不要多話的好。畢竟,她沒有被投往大牢,興許他找自己是有別的什麼目的。
“小姐請……”
李泊鈞的宅子談不上富麗堂皇,卻是相當地大,整個宅院色調灰暗,跟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非常相像。
李瀟瀟跟著李泊鈞一路來到前廳,丫鬟立即端上兩杯熱茶,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將門關了起來。李瀟瀟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李泊鈞徑自坐下,喝了口茶,打量起站在門口處的李瀟瀟。
這個丫頭與她娘長的有六分相像,李泊鈞雖不是他的親生哥哥,但對繼母和同父異母的弟妹倒也談不上有什麼特別的不喜,畢竟他的娘親死得早,跟這位後母並未謀麵,所以也談不上有任何爭寵或是別的什麼仇怨。
或許是自己的性格外貌所致,李泊鈞從小覺得自己和繼母以及弟妹並不是同一類人,加上十多歲便出去求學,後來一直在外當官,甚少回去,所以更談不上對他們有多少親近之感。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讓他感到有血緣親近的隻有爹爹李輔疆,隻不過近年來自己和父親也很久沒有在一起好好聊一聊了。
李瀟瀟謹慎地盯著李泊鈞看自己的眼神,她幾乎可以肯定,大哥是認出自己了,可她又覺得怪怪的,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
“你在擔心什麼?”李泊鈞的臉上浮現出淡到幾乎看不出的笑容,問道。
李瀟瀟隻是盯著他,並不說話。
李泊鈞放下茶碗,玩味似地問:“我想你應該有些話對我說才是。”
李瀟瀟盯著他看了半晌,李泊鈞的眼神銳利非常,李瀟瀟終於敗下陣來,歎了口氣,走到椅子旁坐了下來,認命似地道:“我就知道,爹爹遲早要找上門來。”事實上,隔了這麼久才找到自己,已經讓她非常吃驚了。
李泊鈞麵色未變:“為什麼要離家出走?”
李瀟瀟眨了眨眼睛,往前湊了湊:“爹爹沒有看到我留給娘親的信麼?瀟瀟是要出來闖蕩江湖啊!大哥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我現在是玉虛門的弟子!就是話本裏提到的玉虛門啊!我一直以為那是人家胡編亂造的,可沒想到真的有這樣的門派存在……”李瀟瀟畢竟是十六歲的少女,這麼長時間孤身在外好容易見到自己的親人,不用避諱自己的來曆,於是把自己離家後的遭遇,在哪碰見老叫花子,怎麼進的玉虛門,包括在玉虛宮前得被人當肉盾丟出去的事,痛痛快快地說了出來,唯一隱藏的便是自己和魏央的秘密。
李泊鈞隻是慢慢聽著,隻是偶爾點個頭,或是笑一下,並不插話。心中卻是有些好奇李瀟瀟口中的老叫花子,丐幫有什麼人讓玉虛玄皬低下頭來說話?他也有些意外李瀟瀟跟魏央有過數麵之緣還能好手好腳地坐在這裏,雖然這丫頭沒有多描述,但是從她的語氣裏也可以聽出,她對著江湖上有名的魔頭並無半分懼意,並且,一定還隱藏了什麼故事沒有說出來。
李瀟瀟說了半天口都幹了,大哥也隻是聽著,讓李瀟瀟感到非常地挫敗,自己在江湖上混了半天,幾度差點丟了性命,大哥的麵部表情居然少有波瀾,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