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華陽從了她的吩咐起身走了下去。
在經過那渾身顫抖的桃兒身邊的時候,並未停下腳步,甚至,連視線都沒有轉移半分。
就像桃兒如空氣一般的。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偏殿的門口,桃兒的視線才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開始飄忽不定起來,甚至連雙膝的痛都消失了一般,不,是感覺不到了。
她渾身冰冷且麻木,除了心痛,感覺不到這具身體上傳來的任何一點感覺。
“被無視的感覺,是不是很痛?”一邊,將桃兒所有的反應都收入眼中的諸葛熙笑了笑,換了個坐姿,慵懶的挑眉道,“要怪就怪我這個弟弟太聽話了,我告訴他,你會跟他上床,讓他不要拆穿你,於是,他就信了我的話,順著你的話與你糾纏了下去。”
諸葛熙的聲音不大,卻也不小,帶著諷刺與玩味的笑,一字一句的說著,一字一句的刺激著跪在地上的桃兒的神經。
她在說什麼,她為什麼不懂?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在,在說什麼。”因為太過於不確定以及恐懼驚慌,桃兒的話有些語無倫次,甚至連對諸葛熙的尊稱都忘了。
“你當然不知道,在你給諸葛華陽的茶水中下毒的時候,你不知道,你的好姐妹青兒在你的晚飯中也下了毒,你看到的那個諸葛華陽,不過是你的幻覺罷了,至於你到底是跟誰睡了呢?想知道嗎?桃兒?”諸葛熙上前,站在了桃兒麵前,輕挑眉眼,看著她那麵上一閃而過的絕望顏色,笑得更加歡樂了,這樣一笑,那嬌媚無比的容貌之上更多了幾分紅霞,她用手絹輕輕掩麵,道,“那晚上你真的是,太熱情了,你不知道,那個男子對你也是念念不忘得狠呢,說你的身體嬌美得就像一朵百合花,說你的聲音————”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桃兒伸手捂住耳朵,但是卻還是不能阻攔那從諸葛熙口中不斷傳來的聲音。
“你的聲音就像是那春日的黃鶯,在那夜裏清脆得很呢,桃兒,你說,我對你好不好?你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你那晚上不是很享受嗎?你還說,要上天了呢?怎麼,這麼快就忘了?”諸葛熙看著桃兒麵上閃過的怨恨顏色,塗著丹蔻的長長指甲挑起她的下顎,“你恨我?你怕?哈哈哈,放心,我不會殺你的。”諸葛熙大笑一聲,隨即看向門外,道,“讓他進來。”
聲音落下,門外傳來了高一聲低一聲的腳步聲。
緊接著,一步惡心的酸臭傳來,桃兒瞪大眼睛看著門外,見到來的人正是府門外附近乞討的那個醜八怪瘸子,他常年在太子府後門外的那條街上乞討,太子府中的人都認識他,此人麵貌極醜,聽說是小時候家中遭受了火災所致,在少年的時候偷竊,被人打斷了一隻腿,從此就成了瘸子。
他形容癡呆,口中口水跟著嘴角冒個不停,如今見到桃兒,更是兩眼放光,露出了饑渴與向往。
這樣的人,那晚上她是與這樣的人在一起嗎?
難怪她醒來的時候已經被洗幹淨穿戴好了,她一直以為是諸葛華陽的體貼照顧,沒想到竟然是諸葛熙為了怕自己察覺出端倪,在事後將自己洗幹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