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畫心疼柯七葉,但是珈藍卻不允許他暴露自己。
於是兩人就這樣暗地裏的跟了她一路,如今見到她要離開寒潭寺了,便決定先她一步的回到那個小院子中,沒想到還沒走開,便被柯七葉給發現了。
南子畫懷疑,柯七葉其實早就已經知道了他們跟蹤她的事情了,隻是現在才將他兩揪出來而已。
“回家。”
並沒有太多情緒表露,柯七葉看了一眼南子畫,再看了一眼珈藍,隨即抬腳,快步往山下走去。
南子畫等人見此,也急忙跟上。
幾人的身影快速的融入了這沉寂漆黑的夜色之中,再也不見。
寒潭寺中,即墨騰尚未離開。
而是站在寺廟的城牆之上,目光泠泠的注視著幾人逐漸隱沒入夜色的身影,削薄的唇微抿,剛毅的眉頭皺起,形成了一個“川”字。
高牆之上,長風獵獵,翻卷著他的錦袍衣衫。
撩動著他的如玉黑發。
刀削般的麵容在這冷風之中,愈發的出脫絕塵。
“門主。”
身後的院中,韓老站在城牆地下,仰頭望著那立在城牆之上的一道身影,決絕而孤傲,冰冷與煞氣共存,即便是這樣看著,他也覺得心中寒氣驟然升起。
“說。”
即墨樺美眸漣動,唇角無波的開口道。
一個字,最為幹淨的命令。
韓老怎麼敢耽誤,忙的抱拳鞠著身子,道:“斷念已經關押好了,門主您看——————”
斷念二字,落入即墨樺耳中。
他那迎風微眯的雙眸驟然睜大,眸中黑氣頓顯,縈繞成了巨大的漩渦,幾乎要將這黑夜之中的一切都吸入進去一般。
深不見底。
“審。”
眼中情緒無波,他終究隻是冷冷開口。
一隻手負在身後,一隻手從袖中拿出了顧夫人過世之前交予他的那個小鐵匣子,遊走不斷的目光在那鐵匣子之上,森然若冰。
審,審什麼?
門主又想要從斷念口中知道什麼?
這千玨門的刑罰,又怎是斷念能夠承受的?
韓老聽聞即墨樺脫口而出的一個“審”字,想到了許多。
“老身遵命。”
既然門主叫審,他便審。
韓老深知這千玨門的規矩,第一條便是,不得質疑門主的決定。
在千玨門中,至高無上的唯有門主一人。
既然門主要審問斷念,他去審便是了。
隻是——————
“是時候了。”
就在韓老站在原地思索要如何將那藏在心中已久的話說出來的時候,一把清亮的聲音被風送來,幽幽的落在他的耳中。
是即墨樺再說。
是時候了,是什麼時候了?
仰頭望天,卻見到遙遠的天際之邊,一抹紫氣正在閃爍。
紫氣之下,那天際呈現出來的恍若是一塊碧透的玉石一般無暇。
叫人望去心曠神怡,不覺得便被擒住了神智。
韓老好不容易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轉而看著即墨樺,卻發現他的目光也同樣落在那一幕風景之上的。
良久,沒有再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