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之外,已是夜色深深。
營帳之外的篝火正在熊熊燃燒著。
紅妝雙手緊握的站在帳篷之外,目光在直勾勾的盯著那帳篷裏麵正在不住跳躍的那一星兩點的燭火。
她就定定的站在那裏,那兩點跳躍在帳篷裏的燭火就像是一點星星之火,將她心頭那片憤怒的原野給燒了起來。
熊熊大火就這樣燃燒了起來。
“紅妝姑娘,王爺就在裏麵,你先進去吧!”身後,是巡夜的士兵,身穿盔甲的站在了紅妝身邊,道,“若是姑娘再不進去,王爺睡下了——呃——”
士兵的話還沒有說完,喉嚨之中便深深的沒入了一根銀簪。
鮮血從喉嚨裏麵迸射出來,她冷冷的勾唇笑了笑。
“我會去見王爺的,隻不過——”她話語停頓之間將那根銀簪狠狠的從他脖子裏拔了出來,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塞進了他的嘴裏。
將他痛苦的嗚咽聲堵在喉嚨裏麵。
因為這荒原之中盡是風聲,所以他的這種嗚咽聲融入風聲之後是絲毫不會被人察覺的。
終於,這個士兵的血被放得差不多了,他的身子也逐漸的軟了下去,手中的兵器快要掉落的時候被紅妝眼疾手快的給撿了起來。
即墨樺是如何的敏感,兵器掉落的聲音一定是逃不過他的耳朵的。
計劃才開始進展,她又如何會露出破綻呢!
抹唇狠厲一笑,她一手拿著兵器,一手托著死去的士兵,往不遠處的帳篷後麵走去。
紅妝走開的時候還看了一眼那個藏在黑暗中觀望的身影。
斷念。
她選下手的角度選的很好,剛好可以逃過斷念的可見角度。
斷念這個蠢貨,他的忠誠在她眼裏看來就是蠢。
他若是知道在即墨樺心裏他的地位還不如一隻狗的話,傷心絕望的樣子一定好看極了!
紅妝想到這裏的時候,眼中的精光四射,竟像是流光溢彩一般的豔麗。
………………
半夜三更。
即墨樺研究了一宿的作戰計劃,直到眼睛酸痛之後才從桌案前麵起了身,往帳篷門口走去。
而這時候,帳篷外麵響起的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讓他的目光頓時冷厲了起來。
“王爺,夜深了,屬下來給王爺添燈。”
腳步聲定住,一道嘶啞低沉的聲音傳來。
門簾尚未打開,一股一樣的青草香味被一股風卷了進來。
他皺眉。
“不用。”拒絕二字,即墨樺說得幹脆決絕。
但是,那站在門口的人似乎還不想離開。
“王爺,是王妃讓人送信來囑托屬下要經常替王爺添燈的,王妃還囑托王爺熬夜,需給王爺做宵夜。”
那聲音默了一下,聽見即墨樺沒有說話,又道,“王爺。”
“進來。”
即墨樺終於出聲,破天荒的沒有再說其他的,而是淡漠的甩出了兩個字。
那士兵端著食盒與燈油掀開簾子走進來的時候,即墨樺已經重新在坐在了桌案前麵。
聽得腳步聲走近,他才冷漠的抬了抬眼皮,看著那身量瘦小的士兵。
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屬下參見王爺!”
士兵跪下,身上的盔甲碰得乒乓作響。
“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