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大部份時間裏,承諾同義詞是束縛,奈何我們向往束縛。愛火,還是不應該重燃的。重燃了,從前那些美麗的回憶也會化為烏有。如果我們沒有重聚,也許我會帶著他深深的思念活著,直到肉體衰朽;可是,這一刻,我卻恨他。所有的美好日子,已經遠遠一去不回了。
愛情從希望開始,也由絕望結束。死心了,便是不再存在著任何我曾經對你有過的希望。
愛上了你,我才領略思念的滋味、分離的愁苦和妒忌的煎熬,還有那無休止的占有欲,為什麼你的一舉一動都讓我心潮起伏?為什麼我總害怕時光飛逝而無法與你終生廝守?
為什麼要那麼痛苦地忘記一個人,時間自然會使你忘記。如果時間不可以讓你忘記不應該記住的人,我們失去的歲月又有甚麼意義?
明知會失去自由,明知這是一生一世的合約,為了得到對方,為了令對方快樂,也甘願作出承諾。戀愛旳一個追求不自由的過當你埋怨太不自由了的時候,就是你不愛他的時候。
孤單不是與生俱來,而是由你愛尚上個人的那一刻開始。
喜歡一個人,是不會有痛苦的。愛一個人,也許有綿長的痛苦,但他給我的快樂,也是世上最大的快樂。
人生的大部份時間裏,承諾同義詞是束縛,奈何我們向往束縛。
愛情,是自身的圓滿,我不再缺少些甚麼了。愛情也是一種發明,需要不斷改良。隻是,這種發明跟其他發明不一樣,它沒有專利權,隨時會給人搶走。
暗戀最偉大的行為,是成全。你不愛我,但是我成全你。真正的暗戀,是一生的事業,不因他遠離你而放棄。沒有這種情操,不要輕言暗戀。
愛,從來就是一件千回百轉的事。不曾被離棄,不曾受傷害,怎懂得愛人?愛,原來是一種經曆,但願人長久。
愛情向左夢想向右
(一)
2006年四月。江南N城。茉湖。
遠遠地看見,茉湖邊上,莫偎穿一身棉布白裙,雙手藏進背後,長發散在腰間,烏黑如瀑。風輕巧地拂過,發絲飄過眼前,襯著她明亮的眼,肌白發黑,顧盼流連。讓人看了,竟呆呆地挪不開步子。
夏炎在她身後,久久地站著。最後,竟是莫偎先看到了他。他著襯衣仔褲,明朗的顏色,幹淨如那日的晴空,藍白分明。
炎,這兒。
莫偎歡喜地招手,然後走近。輕輕地拉過夏炎的手,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你遲到了,得受罰。
罰什麼?夏炎笑問。
罰你,一輩子守護我。這話一說,莫偎的臉很快紅到耳背。
夏炎輕輕將莫偎擁進懷裏,寵溺地將吻印在她的額間。湖風吹來,有淡淡初夏的青草味。
他說:我有話跟你說。
她回:我也有話跟你說。
他說:你先說。
她回:你先說。
然後,她看見夏炎手裏捏著的簽約單,白紙黑字地寫著“北京廣電”四字。
澄澈湖水蕩起漣漪,一圈又一圈,散得很遠很遠。夏炎低下頭,抵著莫偎的鼻尖輕聲問:輪到你說了。
莫偎突然笑得很大聲,她抬頭,夏炎的臉,閃在陽光裏。棱角分明,明朗而又幹淨。
炎,祝賀你,有大好前程。我想說的,是祝福,滿滿的祝福。
夏炎將她的頭按在胸口,低低地說:那是我們兩個人的大好前程。和我一起去北京,讓我守護你。
莫偎重重點頭,右手有東西被緊緊揉進裙角裏。
(二)
莫偎,你真決定放棄“華娛”和夏炎為愛奔天涯?
午後的宿舍,慵懶安靜。小西將頭從下床探出來,伸過手輕敲床板問。
嗯!上床的莫偎用雜誌蓋住臉,重重地點頭。
小西歎口氣,你真想好了?
莫偎將雜誌從臉上拿下來,揉皺的簽約單輕輕掉出來,“華娛影視”幾個字那麼耀眼。自小學習舞蹈,她最想去的地方,如今近在眼前。她第一次離夢想那麼近,卻變得異常徘徊。
她猶豫,僅僅因為“上海”二字。怎麼能是上海?不是北京!怎麼能不是上海?她那麼向往的城市!莫偎捏著簽約單,顧自發呆。
她想起夏炎輕輕擁她入懷,反複說,那是我們兩個人的大好前程。和我一起去北京,讓我守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