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話像一根惡毒的鞭子,如同歹毒的烈日抽打在我的身上,也深深地抽痛了我的心,輟學那個醒目的字眼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自己灰暗的人生。
剛讀完小學就輟學了,連中學的門檻都沒機會邁進,就直接兩腳邁進了泥土裏,這對於一個想讀書願意讀書的人來說,算不算一種現實的殘酷。
我埋著頭欏不吭聲,像聾啞人一樣接受著父親的責罵,心裏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憤怒像燃燒的火焰,催毀著我的理智,激化我的情感,我像瘋的公牛脫韁而出,機械般揮舞著手中的鏈刀,左手一把一把抓著稻穀,使出吃奶的勁割著。
右手指傳來一聲尖銳的刺痛,我本能地尖叫出聲,待回過神來,鮮紅的血毫無防備地從食指上流出,一滴兩滴很多滴染紅了手中的稻穀,也染紅了地下這張熱土。
我癡笑著,看著鮮紅的血我居然瘋笑著,仿佛血的警醒驅走了我內心的魔鬼,我像傻了一樣呆呆地看著鮮紅的血從食指中流出,腦海裏空白一片。
臉龐沒由來迎來一巴掌,將我重重地摑倒在稻穀裏,耳朵傳來父親嚴厲地叫罵聲:“你怕是蠢得變豬了,割稻穀都會割到手,出血了也不知道止血,像瘋子一樣傻笑,你怕是真的瘋了神經不正常啊!”
我踉蹌地從泥土裏掙紮著爬起來,在我倒下的那一刻,泥濘早已浸濕了我的衣裳,此時的我像一個支離破碎的泥娃娃,我呆呆地直視著父親,這不是我第一次直視父親了,隻是這一次也許是血的教訓太過於醒目了,驅散了我心裏所有的恐懼,讓我長期壓抑的委屈,憤怒通通地發泄了,我緩緩站直了身子,將我心中所有的憤怒化成兩束刺劍,我毫無畏懼地對直了父親的目光,在我們目光相接的那一刹那,我從父親的眼神裏看到了少許的不安。
短短的一相接,他略有些狼狽的撇開了視線,轉而將憤怒轉移到母親身上:“都是你該死的,頭一胎不給我生個崽,連生兩個賠錢貨,你存心要笑死我是不是,要不是看在東東的份上,******我早就走了,要你這個臭婆娘幹什麼。”
可憐的母親莫名其妙地成為出氣筒,我那可憐可卑的母親,微躬著腰維維是從,我冷笑著看著這從我懂事來經常上演的戲劇,覺得食而無味,父親猙獰的臉慢慢地模糊了,天空中的星星驟然增多,眼前一黑突然栽倒在泥土地,耳邊隱約聽倒母親,妹妹的尖叫聲還有父親的叫罵聲。
幽幽轉醒已是躲在自家床上,床邊是一臉憔悴的母親,不知為何當我看到母親慈祥的臉,淚水莫名地湧了起來,我掙紮著坐起來不顧一切地將自己投入母親的懷抱,母親緊緊地攬著我,輕輕地拍打著我的背,兒時的記憶翻天覆地的湧來。
那時的記憶裏沒有弟弟,隻有父親,母親,還有妹妹,嚴肅冷漠的父親常常為了生計起早摸黑,對待我們雖然冷言冷語但也不見得打打罵罵,可如今有了弟弟,一切今非昔比,有了弟弟母親的腰板直了,父親猙獰的臉上有了笑容,妹妹的變化不大,在家裏她一直就扮演著溫順懂事,逆來順受的乖乖女,變化的隻有我!與這個家格格不入的也隻有我!
我原以為自己至少可以讀完中學,至於高中或是大學,會是一個遙遠的夢想,但是憑借自己的努力,半工半讀的機會還是有的,我的如意算盤打得太早,當弟弟出生的時候,一切的夢想都隨之褪色了。
纖纖心結
臥室裏空空的沒有人,除了我和他。方政對我說,所有人晚上都不回來。我說,方政那我們看電影吧。他笑了笑。那是我和他相戀的第三個月的一個晚上,恰巧也是情人節,我答應去他住的宿舍裏看電影,與他共度佳節。最後,他打開影碟機拿出了一版叫“泰坦尼克號”的片子放了進去。他說,柯心,這個是很經典的片子。我說我還沒有看過,於是他又笑,笑的真的很好看。
2000年我與方政相識,我們很快就好上了。方政是我見過最體貼的男子,我就單純的把全部的感情注入到這場愛情戰爭當中去了,直到最後輸了這場戰爭也輸掉我自己。愛的最熱的時候,他是我的天我的地,我是他的心他的寶。可是,我是那樣一種外表給人感覺開朗而內心傳統的女子。而他是個熱情的愛人,是個在愛中熱血沸騰的男子,我一直都疏忽了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