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還是受不了這樣走的寂靜無聲的。突然回過頭來,依舊麵帶笑容地說,我會想你的,親愛的,你難道沒什麼要跟我說嗎?
女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然後搖了搖頭,點了一支煙,向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快走吧。
男人沒有因為她始終的沉默而選擇不離去,是的,他要上班,再晚就要遲到了,她理解他。而且他每天要到他那體麵的妻子麵前報到,昨晚是她欠他老婆的,她向那個女人借了他,以生命的威脅換來的,這讓她覺得自己賤到了骨子裏,像個賊,可是沒辦法,愛情裏就是充滿傷的,她愛他,心甘情願的為他而背上一個插足他人美滿家庭的罪名。
她無法拒絕這個男人的溫和與柔情,明明知道是個錯卻還讓它開始了。她於是成了他的情人。
朋友都說,離開他吧,這樣你會過的更好。
她笑著搖搖頭,那樣我會死的。
朋友聽著怕,於是再也不怕提讓她離開的建議。是的,她們都懂她的任性她的固執她偶爾的不顧一切。事實上,她不是沒有想過離開,也試著離開,然而最終還是敗了,刪了他的號,可在抵不過思念的時候,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撥了一連串陌生的數字組成熟悉的號碼,他的號碼。她早已經深深的用心記住了,試問記憶卡裏的東西刪了就沒了,那心裏的記憶呢?
或許趕緊去死吧,這樣喝盅孟波湯,她會忘的更幹淨。可是當亮眼的刀片從跳動的脈博上比劃時,她怎麼也沒有勇氣深深斷下,那一刻她想到家中的親有,想到還沒曾去過的遠方,想到一篇沒有完成的小說,想到可憐巴巴看著自己的寵物狗……最終,牽掛的還是太多,她最想的,還是他。
然而,長期的等待將絕望拉長,憂傷在這個寒冷的冬季再次開放。快兩年過去了,去年的冬天他陪她去了海南旅行,以出差為由,可是今年呢?他聰明的妻子知道了她的存在,沒有感到絲毫的壓力,隻是讓他妥當處理,在他妻子的眼裏她就像個寵物狗一樣的,隻配得上“處理”,甚至連個問題都算不上。是啊,她怎麼可能跟那個女人相比,再美豔的青春也會有凋謝的時候,而那種在時間的長河裏淘出來的親情卻成了一種血濃於水的無法割舍,她肯定他們彼此相愛,卻也深深的懂得他的無奈。
一年前的她還會偶爾不明事理的抱怨,可是現在她明白了,誰都沒有錯,她變得沉默,在很冷的時候,在空調房裏發呆,或者拿一本閑書窩在床上。其實她不喜歡睡覺,她隻是喜歡被子裏的溫度而已。
他偶爾會忙裏偷閑的來看她,他說,你真懶的,像個貓,整天窩在床上都不想動的。
她莞爾一笑,然後低下頭,蒙上被子,繼續睡眠。
他走了,房間空了,動靜沒了。看著外麵肆意的陽光,她實在沒什麼睡意,坐在梳妝台前發呆,看著鏡子裏美好而讓人心疼的容貌,她哭了,這絕對不是她第一次這樣悲慟的哭泣,她早已習慣了用淚來表達自己的委屈。無意間,在陽光下她看見了一縷銀亮銀亮的頭發……細看去,是一根白了半截的長發。她顫抖的撥下這根發,哭的更歇斯底裏了。
再抬起頭,臉上掛著淚痕,她終於狠狠的告訴自己,真的要結束這樣的生活了。
怕自己違了那一瞬的決心,她撥通了男人的電話,故作平靜的告訴他,我們以後不要再聯係了,昨晚是最後一夜,我早就想好了的。
男人怔住了,沉默了好久,說,對不起,希望你能幸福……
沒有聽完他的話,她就掛了電話。
最後一夜,她冷靜的說話把一切偽裝的像是預謀一樣的,然後,丟下滿心的愛,丟下輕生的念頭,丟下共同走過的路,其實也隻是因為一根白發讓她看到了歲月的滄桑。
除了愛他,還好,她還懂自愛。
明月
【一】
第一次看見明月,是在表姐的婚宴上。
那天明月是伴娘,我是伴郎,我們一左一右的跟隨著新人,幾乎沒有說話的機會。
可就那麼一個瞬間,一抹清新,我竟像著了魔一般,時不時地側過臉偷偷的看著她。明月個頭不高,臉上的妝容很淡,看上去很舒服;那天我總想找機會和她說話,可她似乎漠視了我這個帥哥的存在,沒有一點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