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穆雨雁放下手上的瓷器，細細的打量著眼前之人，越發的此人眼熟。
“四姐，我是五妹元卉，難道你忘記了？”穆元卉走上前，拂開穆雨雁額前的碎發，姿態纖巧，卻令人心生寒冷。
穆雨雁撞進穆元卉這雙幽深不見底的眸子，望見了一片漫無邊際的黑暗，鬼魅沉譎，讓人從心底生出了寒冷之意。
“四姐。”穆元卉趴到穆雨雁的耳邊，低低的喚了一句，空靈飄渺的聲音，不帶一絲一毫的溫度。
穆雨雁這一聲，嚇得向後一跳，“你這個賤——啊啊啊……”
話還沒有說完，穆雨雁的手腕就被穆元卉折轉出了一個詭異的角度。
“真不好意思，我現在聽不了髒話。”穆元卉空出一隻手，拍了拍穆雨雁那張因為痛苦而扭曲起來的臉。
“原來四姐可以醜成這個樣子，還真是少見呢。”穆元卉掰過穆雨雁的腦袋，讓穆雨雁這張扭曲的臉展現在眾丫鬟們的麵前。
春竹率先笑出了聲，隨即引來的便是低低的竊笑之聲。
穆元卉放輕了一些力道，手指輕柔的滑過穆雨雁的臉頰，幽幽的說道，“四姐，你要乖乖聽我的話，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會做出什麼事情。”
空靈到澄澈的嗓音，帶著惑人般的魅力，但同時讓人心生膽怯。
穆雨雁看著穆元卉那隻擁有細長骨架的手在自己臉上滑來滑去，眼神幽暗不明，專注在她的臉上，像是在想，如何優美的在她臉上畫出一條弧線般。
“你這個——”穆雨雁話說道一半，便感覺到穆元卉尖銳的指甲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麵，趕緊改口道，“我聽，我聽，我都聽。”
“對嘛，聽話的人，我才喜歡。”穆元卉素白的臉上勾起一抹笑，明豔生輝。
穆雨雁卻隻覺這笑容森然無比，讓人即寒又栗。
“好了，四姐，我們去拜訪母親吧。”穆元卉鬆了手，笑著替穆雨雁理了理妝容，神情溫卷。
穆雨雁本想重新抓住桌子瓷器，狠狠地給穆元卉一下，但不知為何，手一直在顫抖著，伸不出去，潛意識裏在告訴她，如果自己這樣做了的話，那麼，後果會十分嚴重。
作為丞相府庶出的四小姐，她可謂算是除了穆元卉之外，最不受寵愛的一個女兒，親母由於生育她而難產致死，又因為是庶出，老夫人也不太待見她，而父親又因為生母的死，根本就不理會她，所以她隻能像一條狗一樣的，去巴結大夫人，至少，以後可以讓大夫人給她擇個好人家。
也正是因為有穆元卉的存在，所以穆雨雁覺得自己至少沒人苛責，想要的，也都有，是相府堂堂正正的小姐，而穆元卉因為遭到大夫人的嫌棄，日子過得比一個丫鬟還苦，住在那荒無人煙的後院，無人問津。
“春竹、夏荷，你們上來給四小姐梳個妝。”穆元卉接過蝶衣遞過來的白色絲帕，慢條斯理的擦拭著雙手，像是剛剛碰到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一般。
穆雨雁臉色一白，頓時覺得羞辱無比，但在看到春竹時，眼睛猛地瞪大。
春夏秋冬，這四個婢仆，是大夫人陳雅芳派給相府三少爺穆暖風的丫頭，專門服侍三少爺，以及填房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