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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記得她到底說了多久，說到動情之處，她的眼眶迷離出些許幻影，就如霧氣一般的迷幻。深藍色的眼影在燈下顯得那麼地鬼魅。
我輕喚她：“旭兒，你的眼影是深藍色的。真的很幹淨。”
“哈。純淨到不可方物麼。微，深藍色是將近黑色的，在我看來，人生需要不斷地塗抹不一樣的色彩，但我深愛深藍色。我記得我曾經愛過的朱柔穎。她亦是愛藍色的，隻是她愛的藍色的淡藍的。我們曾經如此相愛過，在那些年的日子裏，我的眼中隻有她，她的性格與我的不足，形成完美的互補。微，其實愛不分性別，是可以跨越性別的。你說對麼？”
我知道她想在我這裏得到肯定的答案，我隻是點了點頭，微笑地回應著她：“旭兒，愛本來就是一場美好的旅行，你能夠許一輩子的時間花費在一個人的身上，那是一種奢侈而幸福的賭注。你不會知道，在那麼漫長的時光裏，你必須堵上你所有的時間與人生。”
她隻是笑了笑，麵無表情，我倒是想知道，在那麼多年的往後，她能夠做到雲淡風輕，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時間。似乎此刻的她，沒有在工作室的那種張揚，隻是一種很收斂的迷離性格。
許久，我才問她：“旭兒，那為何你們要分開呢？既然你們相愛。這是難得的緣分呢。”
她在桌麵上拿出一包香煙，抽出一根，點燃，吞雲吐霧地說：“微，你知道麼。這樣的感情是不允許發生在我的身上的。世俗的眼光，你知道我要承受多大的訕笑和多大的壓力才選擇跟她在一起。我與她在一起的時光是我這一輩子都難忘的，我與她整整在一起四年的時間，我記得我跟她說，不要害怕，萬事我都在你的身邊。她的臉部的輪廓很美，齊耳的短發，還有那幹脆的性格。你若是問我會不會有人嘲笑我與她之間的感情，我會告訴你，很多人都會嘲笑我與她之間那麼深厚的感情。包括我的母親，雖然我知道很多事情說破並沒有什麼好處。但哪怕是說破一點，我最終還是會要承受內心那些深淺不一的傷痕。我喜歡有質感的東西，在她的身上我學到了很多，我曾經在想，如果沒有她，現在的自己會不會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在很多人眼中，設計師是獨立的職業，我是用我整個生命去愛這個職業。她曾經說過，在這個世界上，你能夠愛的，是用整個生命去擁有的，最獨立的個體永遠都是最真實的。你能夠透過設計，去表達美感與質感之間的共同點，這是設計師最能夠滿足於的意義。”
“微，其實你跟宋嘉奇真的很配。你覺得呢？”她把手裏的煙滅了，微笑地輕噘一小口的咖啡，半開玩笑地對我說。
“喔。隻是我不曉得我們能夠走多遠。能夠過好現在的當下也行是最好的吧。我隻能這樣告訴我自己。”
“微。這裏的咖啡館是我曾經常常跟她一起來的地方。聽說，她曾有份投資。其實我不在乎在什麼地方，隻有有一個地方就好。就像是習慣，你習慣於某種形式，其實也就罷了。微。為何你和跟他相愛呢？其實如果不是陳宜介紹他給我認識，我與他亦不算相識。隻是我曾經在某些小報道裏看見過關於他的報道。微，這個男人，真的很好，你要相信我。愛隻有那麼一段，你能夠愛的人，也就隻有那麼一節。你是聰慧的女子，我相信你會懂的。”
“懂。旭兒，我想我們都會幸福的，隻是通往幸福的途徑不一樣。無論前方的路多麼的荊棘，你能夠愛上一個人，甚至萌生可以跟她一輩子的，這是愛最好的表達。”
“看來你跟嘉奇真的很配。哈，他真的挺有眼光可以找到像你這樣子的女人。微，你的愛情觀是什麼？”
我隻是莞而一笑，與她四目對視“旭兒，就像你說的，你可以滋生出內心漫長而浪漫的情感，隻是因為愛，那麼在以後的日子裏，你可以愛上他的所有的一切，然後彼此之間的財產共有，共建一個家庭。難道不是這樣子的麼？無論他有多大的光芒，他能夠愛我，與我攜手走向未來的日子，這樣不是愛的本質麼？”
“嗯。真的很開心可以跟你聊一整晚上的天。”她再次微笑起來，我愛她精致的樣子，那隻烏黑的瞳孔裏所隱藏的深不見底的黑洞，我知道有天會綻放出光芒。
放在桌麵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朱旭兒微微笑著地說：“微，快接聽電話吧。說不定你家男人催你回家了呢。”
我按下接聽鍵，喂。
電話裏傳來宋嘉奇的聲音，還有電風扇呼呼而過的聲音。
你怎麼還不回來？還在右岸麼？笨女人，你都不看看幾點鍾了，都快十二點了，還不回來幹什麼。
哦。我等會就回去了。你放心啦，旭兒又不會騙我去到哪裏的。要不你等會也來一下，順便到時候跟我一起回去。你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