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等到快接近中午的時候，我們才慢慢地走路回到家裏，回家道路的兩旁有很多的長得非常茂密的小野花，異樣的燦爛，花枝招展的露出屬於它們的笑靨。我一路上跟若默說了很多的話，若默偶爾會撫摸她微微隆起來肚子，宛如著急等待孩子出世的日子。
“若默，放心吧，孩子會平安出生的。我希望他是女兒，因為在我的心裏，我家的若默是最美的。嘿嘿。”我微笑地對著她說。她沒有回應我，隻是莞爾一笑，
“默，其實方薇算是美麗的女人，對麼。我突然饒有興趣知道在你的眼中，這個曾經不可一世不可方物的女人，她與父親之間的感情是如何的？”
我雙手插著牛仔褲的褲袋，一邊仰起頭問她，她邊走邊說：“若微，其實方薇是一個不錯的女人，我不曉得為何你不曾喊她媽媽，而是直接喊名字。對於我們，其實，她很愛的，隻是她一直都忙碌著，很多事情都來不及表達。隻是如今她不在了，我們還是沒有能夠表達對她的愛。這是遺憾，但在這些遺憾裏，又或許提醒我們應該記得她的好。我隻能這樣子說。”
“然後呢？然後她就自殺？我聽說她是因為抑鬱症自殺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雖然說現在說什麼都挽救不了，但有些心結需要了解，盡管我曉得，我對她的愛沒辦法變現，但至少我有權利知道吧。”
“微。你答應我，你現在好好地生活好不好，她在天上看著你，你必須好好地活著，所有歲月裏洗刷出來的單薄，都已經過去，我不希望你知道什麼，因為我不想這些往事造成對你的困擾，而且，她已不在，便不再說了吧。好麼。”若默用哀求的語氣對我說，我雖然知道她說的這些是為了我的好，畢竟她離開的這個世界的時候我還尚算年少，如今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不僅是十年，在我的記憶裏宛如一個世紀般的漫長，很多往事在腦裏已經被洗刷出白白的影子，我甚至記不清到底這些零碎的時光倒影裏有沒有出現過彩色的畫麵。
走了將近二十多分鍾的路程，我們終於回到了家裏，姐夫夏燁早已把飯菜做好，棗紅色的木桌上擺放著一鍋香氣撲鼻的濃湯，還有他精心做的菜，我與若默一起坐下來，夏燁坐在我的對麵，微笑地說著：“微，我很久沒有見你了。真好，你可以回來，我很開心。要不你多住幾天陪陪你姐吧。行麼？”
“行啊，反正我也沒事幹。”我爽脆的回答他。
“微，那個男人對你好麼？”若默一邊夾著菜給我，一邊親切地問我。
“還好。默，其實在北海能夠遇到這樣的人也算還好，畢竟我心知肚明，隻是，我常常在想如果沒有他，我會變成什麼樣子的人。隻是我覺得，他的設計觸覺很靈敏，盡管我幫不了他什麼，但至少，他願意去愛我。這是好事，我很心滿意足。”
“微，你與以前很不一樣呢。你知道麼？這種改變隻能是一個人給予你的，所以你心甘情願地地改正自己身上所存在的缺點，你看我和夏燁，開始的時候也不過是那樣子的生活，但至少我遇到一個愛我的人，以致於我願意為他付出那麼多的青春。微微，你懂嗎？”
若默低聲問著我，我隻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也許在她的眼中，這就是生活，或許在經過那麼多青春的洗禮以後，她早已懂得如何安安穩穩地去經營一段感情更甚至是婚姻，在這些方麵上，我應該相信她。
“微，他的過去你都知道嗎？”夏燁放下手裏的碗筷，詭異地問著我，我一時答不上來，隻得搖頭。
“夏燁，人家若微難得回來一次，去去，問那麼多幹嘛？白癡死了。你去盛你的飯吧。管那麼多。去去去。”若默沒好氣地吼他。他隻是離開座位站起身，轉身從冰箱裏拿出一瓶冰鎮啤酒，啤酒上還有一點點未融化的冰粒。
“若默，等下你陪我去一個地方行麼？”
“去哪裏？”
“去了你就知道了。”
“嗯。好的。”若默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很美，我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美人胚子，當笑靨綻放在她的臉頰的時候，我經常性地分不出誰是誰，又或者，若默的存在是一個混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