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覺你從來沒這麼認真過,我一時語塞。我不過是在玩笑呀,犯得著這麼嚴肅嗎?其實是我沒明白你話的意思。
你的眼神我沒看懂,真是我的錯。
休息時你給我開了個玩笑,(我卻當著是你在報複)你把雙麵膠貼在了我的凳子上,結果我坐了站起來時,差點把凳子都提起來了。你和旁邊的人都在大笑,笑得好開心。
我不過是畫了張畫呀,你就那麼生氣。我本來心裏就不舒服,再一看那幾個討厭的暑期工笑得彎了腰,有的還捂住肚子,我更是氣糊塗了,對你好凶。你的笑容疆持了。
上班時你和我都沒有說話,我總對你愛理不理。強卻是有機可乘,有機會就找你聊天。反正強是聊得很開心,不知你是不是和他一樣。
由於我們車間自離的人很多,(辭工很難,工作又差,所以每次出糧後,有好多人丟了下個月的工資,自離找好廠去了)貨源又充足,所以從移印部調了好些人來。有兩個姑娘特別可愛,又大方。休息時她們身邊總有好幾個男孩子。
我真的並不想和她們玩,我發覺她們對哪個男孩都覺得想見恨晚。不過因了你,我偏偏跑去和她們聊,而且聊得特別開心。有時還開玩笑說些恩呀愛呀的話。兩個姑娘樂開了花,在我身上打來打去。我有時也動手動腳起來,我得申明,我是絕對撐握了分寸的。
小張告訴我,每當我和那兩個女孩玩時,你的臉上都有掩飾不住的酸意,而且總在這時離開車間,或者扭過頭去。
我不知道小張說的是不是真的,反正我和兩個女孩玩是故意一次也沒看你。
六
我一直以為我們之間會有很多故事的,就好像好多浪漫愛情小說一樣,兩個人發生了誤會,飽嚐了那種傷感美然後又兩情相愛,而且更加珍惜。
我還一直想等我們誤會消除了後,過人約黃昏的美好生活,我要攜著你的手漫步,我要給你講動聽的故事,我們要相互體貼又稍有獨立,就像舒婷的《致橡樹》裏的愛情一樣。
可好多事情都事與願違,我怎麼也想不到你會和主管吵起來,因此被炒了魷魚。
當時我不在車間,我因為有事不能上班,於是隻好忍痛被扣三天的工資打了個曠工,等我辦完事回來上班時,車間裏已沒有了你。
我是聽同事們說的,你和主管吵得好凶,你雖然受了很大委屈,卻始終昂著頭,未流過一滴淚。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像你這麼溫柔的女孩子能那麼有勇氣地麵對一個凶神惡煞的主管。同事都很佩服你,我更是把你當著了巾幗英雄。
晚飯後沒加班之前,一個暑期工忽然叫住了我,說:‘萍在打電話;她明天走了;你不去看她一下嗎?”這個最讓我討厭的暑期工,此時卻讓我覺得太可愛了。今天我一直都想見到你卻不知你走了沒有。我真怕沒見你一麵你就一聲不響地走了。是這個暑期工給了我一線光明,她微笑著向旁邊的電話亭嚕嚕嘴,我看到了你打電話和身影。
你的電話打得很長,我一直在等你。你出來時才發現了我,你好驚喜。你已忘了我的一切的不好,你問我怎麼不加班。
我說今晚我曠工,你能和我玩嗎?你點點頭。
你告訴我你被炒了並不覺得傷感,反而有一種解脫了的輕鬆。這個廠太不好了,你要去找新廠。你相信廣東這麼大定有你的安身之處,而且中國這麼大,就算廣東不能呆還有其它那麼地方呢。炒了還有工資,比自離強。
你說得很有道理,我心裏早有了離開的念頭,隻是一直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我還呆在這廠裏自己給自己的理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倆決定去看投影,天忽然刮起風來。樹強烈反抗風的征服,那與風抗爭的堅強讓我想起起了在車間和主管吵架的你。
你忽然笑得好開心,原來是你看到崗亭的傘被風吹翻了,像個彩色的大鍋。
一想到我們很快就分別了,也許永遠也見不到你的笑了,我是多麼的傷心!
你說你明天就去深圳一個老鄉那裏,要到了那裏找到了新廠才有確定的地址。到時你會給我寫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