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月色下,浪潮來來去去。
人流散去了,邁阿密灘顯得清幽寂靜、隻是偶爾有風聲刮過。遠方的船漂泊著、遠方的燈塔照出一條白色的光。
深藍色的海浪拍打在淺灘,淺灘上車語默默地抽著煙,聽著浪潮的聲音、風的聲音。
車語的腰上別著一把P228手槍、口袋裏放著大眾高爾夫的車鑰匙,手裏卻拿著離開蔑都時帶著的三星手機。車語不知道在猶豫一些什麼,但是車語明擺,終於在抽完第三根煙之後,車語應該撥通一個電話號碼。
這個手機上存了在蔑都的一些老友、或者說同事,有刑衛、曾帆、葉統等人,但是車語隻撥通過一個電話——蘇春曉。
現在也是。
車語歎了口氣:“就當是一名老朋友吧?”自言自語地說著,按下了電話的撥通建。
又是一通跨越了半個地球的電話,邁城的淩晨3:00,蔑都的15:00。
24
當電話響起的時候,蘇春曉正坐在一台電腦前工作著。
別墅不能住了、跑車也不能開了,現在的蘇春曉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也重新做回了大學時學的專業。
身邊的同事們忙碌著,將一張照片上的人眉毛修得整齊一點、粉刺和皺紋抹掉、眼睛放的更大、然後在鼻頭加點高光以及鼻梁陰影畫的更挺拔……這種職業叫做照片精修,保留了一個人原來的特點的同時讓他的照片看起來更好看。
蘇春曉也在做著類似的事,她已經很久沒有未婚夫高夫的消息了。雖然曾經蘇春曉一度懷疑是高夫害了黎徹,但是真當是許久不見以後,對於未婚夫的隻有剩下想念。於是她在空閑時間將高夫的照片放在電腦裏一遍一遍進行精修。直到完美的已經認不出來原本的麵貌,又刪掉,周而複始。
窗外細雨瀝瀝,在玻璃窗上打出了一滴滴的水珠,滑落著。
直到蘇春曉的手機響了起來。
電話的歸屬地是蔑都,但是蘇春曉明白這個號碼在黎徹——也就是車語手裏。這是一個國際長途。在確保電話費還夠的情況下,蘇春曉猶豫了幾秒還是接通了電話。
“這麼晚了,還不睡覺嗎?”雖然此時的蔑都正是下午,但蘇春曉知道車語那邊已是淩晨。
“沒有。可能,我有點想……”說到此,車語猶豫了幾秒,說道,“也許有點懷念蔑都吧。”
“是嗎?你是想企鵝了吧。可惜直到你離開了還是沒找到企鵝。”
“不。”車語說,“最後我是找到她了。可是也隻能看一眼,什麼都沒做,也許真的想念最終還是要放的下才好!你呢?最近過得怎麼樣?”
“不好。”蘇春曉直接回答了車語,“我差點被亞龍集團給抓了,現在跑車不敢開了、房子也回不去了。除了高夫給我留下的一輛小轎車以外什麼都沒有了,從零開始。”然後在這句話的最後補充了一個“啊”,聽起來就像是小孩子在講述一個別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