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蔑都的光。
車語來到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試圖從中找出那些被塵封在記憶的痕跡。
蔑都大霧彌漫,街道冷清,偶有車輛飛馳而過,引擎聲響起、隨後消失。
然後又是一片寂靜。
車語站在荒地武裝旗下的尖峰大酒店內最大的房間,碩大的落地窗前隻有看到遠方的灰色的天與微弱的光。
現在是蔑都時間2018年12月2日,淩晨3:30。在美國正是下午。
如果在美國,車語或許在喝下午茶、或者駕車趕往某個地方。比如駕駛著馬自達RX-8或者雅馬哈福喜155,頂著烈日或是細雨,穿過大街小巷。
車語去過很多城市。每次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時車語總是會擔心晚上睡不著,不同的城市有著相近的夜、而相近的夜色下也暗藏著不同的規矩、但這些不同的規矩往往萬變不離其中——幫派。
幫派這個詞隻有兩個字,而這兩個字似乎自帶某種古老而神秘的氣息,讓人想到戴著西裝帽的意大利黑手黨、或者穿著嘻哈服的美國西部匪幫、又或是光著膀子露出密密麻麻紋身的香港古惑仔。但實際上,幫派早就脫離了幫派的傳統形象、卻又在各個城市以不同的身份建立起來。
地產開發商、賭場莊家、車隊聯盟、高利貸份子……
這些年,車語在一個又一個幫派中掙紮輾轉,不管更換新的上司、新的隊友,加入新的組織。
但這次不一樣,車語心道——我回到了最初的幫派。
我回來了。
4
蔑都的塵。
一輛黑色奧迪Q5揚起了塵埃,來到了荒地武裝刑衛的會所前。黑色奧迪Q5旁邊還停著一輛奧迪A8和一輛鈷藍色勞斯萊斯魅影。
奧迪Q5車門打開以後,一雙黑色尖頭皮鞋便踏在地上、李定斯從外麵關上了車門。兩名保鏢見到李定斯,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大門,於是李定斯在他們的目送下走進了會所內。
這時邢衛正在拿著手機發短訊。而在邢衛旁邊還有一名年輕人,留著一頭中長發,穿著一件看起來並不高檔的灰色T恤和水洗藍牛仔褲、腳上一雙黑色休閑鞋。但是就是這個不起眼的人,他叫蔡有博。
蔡有博雖然看起來年齡與車語相仿,但其實他才是荒地武裝真正的話事人,也是邢衛和葉統的上司。
荒地武裝隻是所謂“道上的人”給的稱呼,來源於蔡有博學生時代組的一支樂隊。實際上荒地武裝的名字就像很多地產商一樣拗口——蔑都友博置業有限公司。也是以蔡有博的名字做的命名。
“李定斯!”蔡有博見到李定斯,用流利的英語說道,“雷諾(葉統的英文名)跟我說過,你來自美國新約克城最大的賽車俱樂部U.R.L.地下賽車聯盟。這次來到蔑都,逛了一圈感覺怎樣?”
李定斯還在有點反應不過來的表情。
“噢,是這樣。”蔡有博伸出一隻手:“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蔡有博。”
“蔡先生好。”李定斯和蔡有博握了手,在一旁坐下,然後用中文說道,“我開著車,飛呀飛,堵呀堵,亂呀亂,然後……砰!砰!砰!”
蔡有博皺了皺眉,這人說的都是些什麼奇怪的話?
“他說的是他開車被堵住了亂竄的電動車和行人堵住了,電動車和行人又跟隨意變道的共享單車撞成了一團。”車語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