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回頭看了一眼蘇春曉,蘇春曉還在噘著嘴佯裝生氣。這模樣讓高夫沒忍住差點笑出來,但是要事在身,還是轉身走進了會議室。
會議室內,劉鉑耀坐在一張巨大的會議桌前,點上了一根香煙抽了一口。
劉鉑耀整個人看上去幾乎就是從言情電視劇中走出來的公子哥形象。外表感覺年齡都不到30歲,梳著大背頭挑染成棕色,雙眼深邃、鼻梁高挺、下巴尖到像是做過了整形手術一般,他穿著一身訂製的酒紅色格子西裝搭配一件柔軟的白襯衫,白色的西褲和皮鞋也是訂製的。
劉鉑耀一雙深邃的眼睛盯著高夫,冷笑著。
“我認識你,高夫!”劉鉑耀說道,“當年謝斯伯特酒店在蔑都的CEO,我們的競爭對手之一。沒想到啊,你也來祝我們一臂之力了。”
高夫“嗬嗬”一笑,不說話。
當時雪域集團還叫亞龍集團的時候,劉鉑耀就自作聰明地以蘇春曉作為威脅讓高夫服從。於是高夫將其中一家謝斯伯特酒店低價轉給了亞龍集團,連高夫本人也加入了亞龍集團。
這一加入,就一直做到現在。他看起來忠心耿耿,做事效率極高。似乎已經完全接受了這樣的身份。
但是高夫其實有別的目的,隻是高夫從來不說。
劉鉑耀接著說道:“你們先坐吧。我一點一點問你們。”
於是高夫、杜潤,以及雪域集團的幾個股東都坐了下來。
劉鉑耀一臉嘲笑地看著杜潤,說道:“我召集你們來……隻是覺得最近有些事情讓我不滿意。首先,杜潤,我聽說你搞砸了一件事。什麼事呢?”
杜潤正欲解釋:“是……”
“閉嘴。”劉鉑耀打斷了杜潤,“讓我先說,OK?你說有辦法解決邢衛,把邢衛帶到我這來。結果呢?說好的邢衛,現在變成空氣飄走了?”
杜潤低著頭。
劉鉑耀接著對高夫說:“我說要提醒那些競爭對手明辨是非——這件事我記得你也有份。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高夫皺了皺眉,先不說話。等劉鉑耀緩一緩、也思考一下怎麼應對,從而避免像那樣杜潤一開口就被打斷。
過了一會,高夫說道:“嗯,遇到了兩個麻煩的人。”他不直接說是誰,等劉鉑耀自己問。
果然,劉鉑耀問道:“有多麻煩?”
“麻煩到美國去的那種麻煩。”高夫說道,“根據杜潤的線人所言吧,邢衛調了兩個美國人來幫忙,一個叫李定斯,另一個叫車語。就是他們救下了邢衛。”
杜潤補充道:“這個叫車語的,很可能就是之前的黎徹。雖然按道理說黎徹已經死了。”
“黎徹是誰?”劉鉑耀問道。
顯然他並不知道車語過去的身份,也證明了車語當時隻是個小人物。
杜潤說:“友博置業的一個打手,當時應該是保安隊長之類的角色。混混出身,就是一個耍橫的愣頭青。後來出車禍死透了。”
劉鉑耀看著杜潤:“你確定死透了?”
“確定。當時他還殺了我們一個幫手,害得我們還賠了些安家費。”杜潤說,“不過他的車都被我們燒了,他早就完完全全地燒爛在裏麵了……也可能沒有完全燒爛……不對,應該是完全燒爛了。”
劉鉑耀打斷了杜潤:“我說的重點不是黎徹有沒有被燒爛!而是我們要讓你說的那個什麼……‘車語’,不要再影響我們了。”
如果是以前,車語這樣的人根本是無足輕重的。但是現在車語、以及李定斯已經成為了問題,所以劉鉑耀也要關心一下了。
劉鉑耀對於這件事的處理簡單粗暴,也表示出很生氣,之後說的話音量都高了好幾個分貝。所以在門外的蘇春曉也因此聽到的為數不多的會議內容。
站在門外的蘇春曉聽到劉鉑耀說:“既然邢衛躲起來了,那我們可以去把這兩個人,叫什麼?車語,李定斯。就把他們先解決掉……”
然後可能是杜潤、也可能是高夫說了什麼話。應該是提出了要殺掉車語和李定斯之類的。
劉鉑耀接著說:“殺人?別整天想著殺人、處理起來很麻煩的——打殘廢就行了。但是如果反抗太激烈的話,殺掉也不是不可以。總之,我建議你們處理的時候還是要‘手下留情’一點,嗬嗬。”
蘇春曉在外麵聽到了這段話,頓時心亂如麻。想要拿起手機通知車語,可是編輯了幾個字以後才想起來羅宇誠和廖英羽還在不遠處,周圍還有一群其他雪域集團股東的打手,趕忙又刪掉了短訊……
——其實蘇春曉一直知道,又一直沒有注意。雪域集團從來都不是會好好說話的一個組織,不然也不能開發這麼多的地產了。
蔑都,薄霧逐漸聚攏了,整座城市灰的更加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