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顏聽著底下那一句句不忿的聲音入耳，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這個提議肯定會引起眾怒的，而且聰明圓滑如風嬤嬤大約也不會理會，隻是要是風嬤嬤不按套路出牌呢？
真是那樣的話，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機會，讓她可以去查查那個半夜潛入她房間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看來，是奴婢失職了。”風嬤嬤顯然不想將事情鬧大，淡然地扛下了這個黑鍋，“早課結束之後，奴婢馬上讓人將頭冠送過來。現在，請兩位姑娘入座，早課馬上便開始了。”
對於風嬤嬤這種堂而皇之的包庇行為，一眾官家小姐是敢怒不敢言。
說什麼一視同仁，其實到了緊要關頭肯定就偏幫的。
這麼想著，她們對米顏又多了幾分嫉恨，甚至生出一種同仇敵愾的感覺，默默又堅定了要盡快將米顏弄走的想法。
正緩緩走向角落位置的米顏，十分敏銳地感受到來自這些人的惡意，卻不甚在意地微微揚起嘴角。
嗯哼，盡管放馬過來吧。她還真的沒有怕過。
然而，她不怕，跟在她身邊的齊落落就怕得要命。她的頭一直低著，完全不敢抬起來，更不敢看向孫曉嫻那邊，甚至下意識地躲避孫曉嫻的視線。
“你幹什麼？”米顏眼看她怕得都快要全身抽搐，還以為她犯了什麼病，待到看到孫曉嫻那暗含惡毒的眼神，忍不住搖了搖頭。
她直接伸手將齊落落的頭捧起來，然後強行扭過去，逼齊落落與孫曉嫻對望，“睜開眼睛，她又不是三頭六臂，有什麼可怕的？”
齊落落被逼得看了一眼，瞬間又死死地閉上眼睛，緊緊地抿著唇，整一副準備上刑場的表情。
算了，浪費心力。米顏想著，直接放開了她。
對於這種已經養成習慣的恐懼，旁人做得太多，都不如最終狠狠跌一跤來得有效。既然齊落落不肯聽她的話去克服對孫曉嫻的害怕，那麼她也就懶得管了，任由齊落落一直被欺負到無路可走的時候，大約就能反抗了。
隻是希望在她下定決心反抗之前，都能扛得住孫曉嫻的身心攻擊。
“既然人到齊了，下麵開始點名。”風嬤嬤並未察覺角落的這點小事，淡然地開口說道。
雖然說了什麼一視同仁的，可是這次的點名跟昨天的一樣。
……
“孫曉嫻。”
“到。”孫曉嫻終於收回對齊落落的瞪視，回過頭淡淡地應了一聲。
自從知道她後麵還有人之後，她對於點名這玩意兒實在提不起興趣，甚至覺得草草結束那是最好的。
“鄭鳶兒。”
又是這個名，又要聽三遍。
在場的人忍不住在心底腹誹著風嬤嬤的不知變通。
昨個兒都沒來報到了，今天又怎麼可能出現？
米顏甚至都用衣袖擋臉，大大地打了一個哈欠。
然而就在眾人百無聊賴地想著各種事情的時候，一把清清冷冷的聲音響起，“到。”
應答的聲音很小，卻很鏗將有力，引得還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眾人立刻回過神，一臉不敢置信地麵麵相覷，最後一致將目光看向另外一邊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