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鈺看著景錚,盡管不知道他到底在惱怒什麼,卻深深地知道此刻再說什麼也是無濟於事的。
“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擾皇兄了。”
說著,他深深地又看了帳幕一眼,果斷轉身離開。
不明就裏的文韜和武略對望了一眼,心中氣悶,看也沒看景錚一眼,便匆忙跟了上去。
“爺……”明鏗遲疑地開口。
雖然明知道景錚此刻心情極差,可是這樣跟皇上扯破臉皮,真的好嗎?
然而,在景錚一記森然且冰冷的瞪視下,明鏗猛然顫了一下,低著頭屏住呼吸。
“出去。”
聽著景錚毫無感情的話,明鏗應了一聲便連忙退了下去。
直到離主帳足夠遠了,他才敢狠狠地吐出一口氣。
這兩兄弟,一個冷然如冰山,一個淡然如水墨,都不是輕易發怒之人,可是剛才竟然……
媽呀,到底是誰那麼有魄力呀?
毫無疑問,除了寧汝白和米顏,應該也沒有人能輕易撩動得了那兩兄弟吧?
對於明鏗的這種猜測,寧汝白第一個表示不服。
在景錚渾身冷然地走進來的時候,她便察覺到景錚的怒意跟她沒有半毛錢關係,絕對是針對景鈺那一句隱含著“讓位”意思的話。
隻是她不懂,之前明明爭得那麼厲害的,怎麼現在聽到這樣的話,他會那麼憤怒呢?應該是他心高氣傲的性子在作怪吧?
是啊,像他這麼驕傲的人,怎麼會接受景鈺的“施舍”?他想要的東西,一定會親自去搶過來,根本不需要別人雙手奉上吧?
寧汝白躺在床上,腦海裏一直想著這個問題,眼睛不自覺地就緊緊黏著他,一點兒防備都沒有。
直到對上那一雙冰冷漠然的眼眸,她才猛然清醒過來,連忙閉上眼睛,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下一刻,她感覺一陣男性氣息撲麵而至,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人攬著腰抱在懷裏。
她條件反射地掙紮,可是他卻將她抱得緊緊的。
“你再亂動,我便不顧你身上的傷,直接要了你。”
景錚冷冷的聲音,一下子就擊中寧汝白心底最深處的恐懼,她一動不動地僵直著身子,任由他就這樣抱著。
兩個人躺在床上,誰也沒有說話,靜靜的,隻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有那麼一瞬間,寧汝白忘了自己是誰,忘了他是誰,覺得這樣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用做,就靜靜地靠著他,似乎也挺好的。
隻是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她立刻便激烈地甩了甩頭。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念頭啊?她背負著那麼大的家仇和責任,怎麼可以對這個混蛋有這樣的想法呢?
“乖,別鬧了。我好累。”
寧汝白感受到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驀地收緊了一些,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他懷中更靠入幾分,一不小心就扯到了左胸的傷口,痛得她忍不住狠狠地皺了皺眉,更狠狠地咬著下唇,身子微微顫了幾下。
她在強忍著扯到傷口引起的痛。
不過,她不想承認自己之所以會這麼做,是聽出了他話中的疲憊和無奈。
從他們第一次相見,他在她麵前便一直如神詆一般地存在,高傲,強大,氣勢逼人,兩人或明或暗交鋒那麼多次,每一次都是她被玩弄於他的鼓掌之間。對他而言,她不過是螻蟻之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