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米顏一怔。
“救誰？”她下意識開口詢問。
她來了這麼久，除了他上次中毒的時候，也沒聽說過還有其他人臥病在床且群醫束手無策的消息啊。
景鈺的臉色黯然了一下，似乎被問到了最不願意提起的事。
“我的母妃。”
許久之後，他才輕聲回答，神色有些悲戚。
母妃？米顏眨了眨眼，腦海裏不自覺地就開始回想著這些日子以來，關於他母妃的一些消息。
“鈺哥哥，你不是說你的母妃是從彩雲國和親而來的嗎？那為什麼不去彩雲國請大夫過來呢？”
要論醫術，彩雲國在前，他們米世家哪裏還能讓人瞧得上眼？
而她的母妃，和親而來，卻能以百花丹為嫁妝，在彩雲國的地位不低才是，如果她真的身患奇疾病，修書向花帝求助，理應不算難事啊。
“曾經發生了一些事，彩雲國是不可能派人過來的。”
景鈺一臉風輕雲淡，刻意模糊了當時的驚心動魄。
盡管如此，米顏還是在他眼底深處看到了傷痛。
這騙不了人。
米顏沒有一絲懷疑，便相信他的話了。
他強行和親，為的不是她，而是米世家的醫術。
隻可惜，她這個所謂的嫡女，一無是處，根本就幫不了他。
所以，他才想著將她送走，因為她沒用了？
不，不對，她鈺哥哥不是這樣的人。
“鈺哥哥，你想送我離開，是不是因為……”想是那樣想，可是心底深處到底還是有著絲絲的驚疑，一時情急便問了出口。
她的話還沒說完，景鈺便開口打斷了，“我想送你離開，是知道你不適合後宮的波譎雲詭，並非是因為你沒有用處了。”
“對不起。”
因為幫不了他，也因為這不信任。
明明才信誓旦旦地說這個世上最信任的人是他，可是竟然還這樣問……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景鈺和煦一笑，“其實都是我不好，太過自私了，沒問你的意願便強行和親。”
和親哪有看對方意願的？米顏明白，景鈺這是為了讓她不要那麼難過，可是他不知道，他越是這樣，自己便越難過的嗎？
“鈺哥哥，是我沒用，幫不上忙。”頓了頓，她才低聲嘟囔了一句，“枉費你一直都對我這麼好。”
假如救人用的不是“醫術”，而是“偷術”，那該多好呀，那麼她一定會拚了老命幫他的。
“又鑽牛角尖了。我對你好，是因為你值得。”
“值得？”
“嗯，你值得。”
米顏怔怔地看著他，眼圈微微有些發疼，動了動嘴想問一下自己到底哪一點值得，可是話到了嘴邊，還是說不出來。
最後，她隻是狠狠地眨了眨眼，將哭意眨走，然後舉起右手，很認真地說道，“鈺哥哥，我發誓，以後不會再提起和親詔書了。”
對他來說，和親就是為了救他母妃的，如果她一再提起，豈不是會讓他一直想起他母妃嗎？
而且，這不是一直提醒他，她的無用嗎？
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她不做。
“嗯。”景鈺輕笑著應道，伸手握住她正在發誓的右手，“不提就好了，用不著發誓。”